在鹿清笃看来,原着中的郭破虏,其存在仿佛只是为了成全郭靖“有子嗣”的设定,终其一生都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最终默默殉城,连个属于自己的故事都没有。
既然他来了,就绝不会让这个小侄子,再重复那如同影子般暗淡无光、毫无自我的宿命!他郭破虏,不止是郭靖的儿子,他更是他自己命运的主人。
而改变这孩子第一步,便是要让他学会挣脱那份对父亲过分的敬畏。
郭靖见师弟当着自己的面“教唆”儿子“不服管教”,心中一阵郁闷,觉得这位师弟行事太过跳脱不羁。
一旁的黄蓉却是喜笑颜开,她早觉丈夫对儿子过于严苛,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劝说。如今有鹿清笃这个“搅局者”在,她自是乐见其成。
鹿清笃无视了郭靖无奈的眼神,开始绘声绘色地给两个小家伙讲述自己“刺杀”蒙古大汗的“壮举”。
为了逗趣,他故意讲得天花乱坠,添油加醋,硬是将一场凶险万分的刺杀,演绎成了堪比孙悟空大闹天宫的传奇戏本,什么“化身金光”“口吐飞剑”“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唬得两个孩子目瞪口呆,小嘴微张,听得如痴如醉。
逗弄了一会两个小家伙,丰盛的宴席也已备好,杯盏交错间,鹿清笃也终于知晓了这六年光阴里,故交亲友们的近况。
师父洪七公自不必说。自蒙古退兵,襄阳解围后,这位游戏风尘的老饕便再度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刻不知又流连于哪处山川,寻觅着人间至味。
郭芙与大武、小武三人,自六年前重阳宫一别,便一直在江湖上历练。
头两年谨记鹿清笃的叮嘱,始终戴着面具,不借父母名头隐姓埋名的历练武艺。近几年武功大进,闯出了名头,便不再遮掩身份。
郭芙凭借一手【越女剑】加上郭靖所受高深内功心法,如今也是闯出了自己的名号,没人再提什么郭家大小姐,他自己在江湖上博得了“越女剑”郭女侠的美誉。
据说柯镇恶闻知此事,大感欣慰,觉得亡妹韩小莹的剑法名号都后继有人,还专程跑来襄阳城,对郭靖大赞其“教女有方”。
当然,郭靖转述时只提了柯镇恶的夸奖。黄蓉在一旁抿嘴笑着补充道,柯镇恶是在江南赌坊输得精光,债主追得紧,才不得不跑来襄阳“避风头”,待她黄帮主替他还清了赌债,这老赌鬼才又溜回江南逍遥快活去了。
大武、小武兄弟亦非吴下阿蒙。两人早已不再只是围着郭芙打转的“舔狗”,各自在丐帮中闯出了一片天地。大武如今坐镇丐帮福建分舵,小武则主理广东分舵事务,皆已成为帮中独当一面的中流砥柱。
最让鹿清笃感到意外的是杨过。
原来六年前全真教被蒙古大军围困终南山之后,活死人墓的日子也极不好过。
杨过与小龙女当年为了营救鹿清笃,曾杀穿忽必烈大营,更在金轮法王与巴思珈眼皮底下救走了老顽童周伯通。
如此两位武功高强,又明显不服蒙古管束的高手,偏生盘踞在蒙古治下的陕西腹地,岂能不招来忌惮与针对?
无奈之下,杨过夫妇只得携那只神异的大雕离开活死人墓,行走江湖。凭着行侠仗义和那只大雕,“神雕侠侣”的名号这几年在江湖上亦是声名鹊起。
最终,在黄蓉的盛情相邀下,杨过也加入了丐帮,成为帮中一大助力。
(说实话,我是不太能理解《神雕侠侣》原着中,杨过在杀了蒙哥之后,是怎么“神雕侠侣绝迹江湖”的,难道蒙古人就不报复吗?)
得知江湖故旧皆安然无恙,甚至各自功成名就,鹿清笃心中大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忽然想起一事,放下酒杯,看向郭靖问道:“师兄,如今这襄阳城的守城主官是何人?该不会还是小弟那位‘好大哥’,吕文焕吕大人吧?”
郭靖点了点头:“正是吕文焕吕大人坐镇襄阳。”
“呵。”
鹿清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么多年了,他竟还在这个位置上原地踏步,这官运……可着实称不上亨通啊。”
他随即转向黄蓉,问道:“师姐,小弟先前托丐帮兄弟送回的那些东西,不知存放于何处?”
黄蓉似乎早知他会问起,闻言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枚黄铜钥匙递了过去:“东西都在库房里锁着,原封未动。师弟若需取用,随时自去便是。”
“好!”鹿清笃接过钥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精光,缓缓道:“那么明日,小弟便去拜访一下我那位‘好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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