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的噬时力很淡,更像是用某种媒介拓印的,源头应该在司礼监的文书库。”
“魏承影当年掌管司礼监,他的旧部十有八九还在那里。”
苏莫愁捏起一点灰烬,指尖的时光点微微波动。
“沈长陵倒是会挑地方,用前朝的烂摊子做幌子。”
破妄镜突然剧烈发烫,镜面闪过一幅混乱的画面。
沈长陵的书房里,一个黑袍人正将某种黑色墨水倒进砚台,墨水里沉浮着细小的金色光点,正是噬时族的能量碎片。
沈长陵拿起狼毫,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北漠盟约”四个字,墨迹未干就泛起黑气。
“他在伪造密信。”
苏莫愁的眼神冷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开口。
“想用‘北漠割地’的假盟约坐实我的罪,他是真想让我去死啊。”
“需要去司礼监看看吗?”
萧靖衍握紧青竹剑。
“我的人可以配合潜入。”
“不必。”
苏莫愁摇头,将破妄镜按回怀中。
“他既然想演,我们就陪他把戏唱下去。越是急着定罪,越说明他怕我们查别的事。”
他看向洛清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清鸢,你说,要是这封假盟约落到赵珩手里,他会怎么做?”
洛清鸢瞬间会意,冰魄剑上凝起一层薄霜:
“赵珩最擅长借刀杀人,沈长陵想利用他,他未必不想反过来利用这封‘密信’扳倒赵奕。”
“狗咬狗,才好看。”
苏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把玩着一株刚摘的蒲公英,吹散的绒毛顺着风飘向皇城方向。
“我刚才在街角听说,赵奕昨晚带人抄了三个北漠商人的铺子,说是‘搜捕细作’,其实是为了抢人家的宝石。”
“蠢货。”
苏莫愁嗤笑。
“越是跳得高,摔得越惨。”
正说着,会馆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一队禁军簇拥着一顶八抬轿赶来,轿帘掀开,露出赵珩那张温和得近乎虚伪的脸。
他穿着月白锦袍,手里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笑着下轿:
“听闻苏小友遇了些麻烦,本王特意来看看。”
苏莫愁看着他眼底深藏的算计,突然觉得这皇城的雾,比黑风渊的瘴气还要浓。但他没动声色,只是拱手道:
“劳殿下挂心,些微流言,不足为惧。”
赵珩的目光在苏莫愁腰间的破妄镜上顿了顿,笑道:
“苏小友能这么想就好。不过皇城不比黑石城,流言蜚语最是杀人不见血。这样吧,今晚本王在宫中设宴,邀几位过来坐坐,也好替你澄清一二。”
他说得恳切,仿佛真的在为苏莫愁着想,可苏莫愁通过破妄镜的余光瞥见,他袖口藏着的那份“调兵符”上,盖着的竟是沈长陵掌管的“联盟长老印”。
“固所愿也。”
苏莫愁笑得坦荡,火纹剑在鞘中轻轻一颤。
“正好,我也有些关于北漠的事,想向殿下请教。”
赵珩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
“那太好了,我们晚上见。”
轿子远去时,苏莫愁望着轿帘后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正是沈长陵的亲卫。
他收回目光,对三人道:
“准备准备,晚上的宫宴,怕是少不了一场好戏,这场戏,我盼望了好久了。”
会馆外的阳光渐渐驱散晨雾,可皇城深处的阴影却越来越浓。
司礼监的文书库里,沈长陵的黑袍扫过堆积如山的旧卷宗,停在一个标着“魏”字的木箱前。
箱子里装着魏承影当年留下的密探名册,他拿起最上面的一页,指尖划过“青州会馆”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苏莫愁,这皇城的水,可不是你能蹚的。”
他将名册扔回箱中,转身走向暗门。
“三日之内,定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暗门关上的刹那,一只通体翠绿的螳螂从卷宗堆里爬出来,触角轻轻碰了碰那页写着“青州会馆”的纸。
街角的柳树下,苏颜指尖的蒲公英突然无风自动,绒毛在空中拼出一个“杀”字。
她抬头望向司礼监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与这张清秀面容不符的狠厉。
当年烈火门地牢里的毒,往生木可以解。
沈长陵的阴谋,她的金鞭也迟早会劈碎。
只是此刻,她忽然想起萧靖衍刚才挡在她身前的背影,青竹剑的光芒落在他肩头,竟比晨光还要暖。
“晚上的宫宴,你们得小心些。”
苏颜对走向会馆的三人喊道,声音清脆如莺啼。
“听说赵珩的御厨,最擅长在汤里加‘料’,吃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苏莫愁回头,见她站在阳光下,浅绿罗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株随时会抽芽的往生木。
他突然觉得,这皇城的戏,有她在,或许会更有趣。
而远处的皇宫深处,赵珩正对着铜镜整理衣袍。
镜中映出他身后的沈长陵,两人相视一笑,眼底却各藏着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