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愁站在会馆二楼的窗边,火纹剑的剑柄被他摩挲得发亮。
破妄镜在怀中微微发烫,镜面映出三条街外的景象。
一个穿灰袍的身影正将一摞檄文塞进茶馆后厨,袍角扫过门槛时,落下几星泛着黑气的粉末。
“蚀心族的邪力。”
苏莫愁指尖在窗沿轻叩,镜面上的灰袍人转过脸,眉眼间竟有几分眼熟,像是魏承影当年的贴身太监。
洛清鸢的系统面板在一旁闪烁,淡蓝色的光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解析到全城有十七处同时出现类似檄文,传播速度是自然扩散的三倍,幕后有灵力牵引,源头指向司礼监旧址。”
她指尖划过面板上的能量轨迹。
“这股灵力波动,和沈长陵在矿脉使用的噬时力有七成相似。”
“沈长陵倒是越来越心急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已经把目的显示出来了。”
苏莫愁轻笑一声,推开窗扇,晨风吹起他洗得发白的劲装下摆,露出腰间那枚磨得光滑的破妄镜碎片。
“用这么拙劣的手段,生怕别人看不出是他在背后捣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几个披甲的士兵扛着长枪,在会馆门前的石狮子旁张贴更大的檄文,为首的队正叉着腰喊:
“都给我看清楚了!苏莫愁私通北漠,罪证确凿,三日内若不主动投案,格杀勿论!如有包庇者,同罪处理。”
围观的百姓一阵骚动,有人壮着胆子喊:
“就凭一张纸?前阵子苏小友还救了黑石城的百姓呢!”
队正眼一瞪,长枪顿在地上砸出个浅坑:
“放肆!这是六皇子殿下亲批的檄文,你敢质疑?想找死了吧?”
“六皇子?”
苏莫愁眉梢微挑,破妄镜的光芒又亮了几分。
镜中浮现出赵奕的书房,那胖子正拿着朱笔在檄文上乱涂,身后站着个灰袍人,正是刚才茶馆后厨的身影,正低声说着什么,赵奕的脸色越来越得意。
“赵奕这是急着跳出来当靶子。”
洛清鸢收起系统面板,冰魄剑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以为借沈长陵的势能拿捏我们,却不知自己才是被牵着线的木偶。”
“木偶也能咬人。”
苏莫愁转身下楼,火纹剑在鞘中轻鸣。
“去会会这位六皇子的‘亲兵’。”
会馆门口,那队正还在嚣张地踹着门板,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回头就见一道烈焰擦着鼻尖飞过,将他刚贴好的檄文烧成灰烬。
火光照亮苏莫愁清冽的眉眼,少年负手而立,腰间破妄镜的碎片泛着微光:
“六皇子的批文,就这水准?文笔不太好啊。”
队正吓得后退三步,色厉内荏地喊:
“苏莫愁!你敢毁殿下的檄文?来人,给我拿下!”
士兵们刚要举枪,脚下突然窜出数道翠绿的藤蔓,顺着靴筒缠上膝盖,稍一用力就勒得他们龇牙咧嘴。
苏颜不知何时站在街角的柳树下,浅绿罗裙被晨雾打湿,手里还提着个装草药的竹篮,仿佛只是路过,可眼底那抹狡黠的笑却藏不住。
“不过是些草木,也敢拦禁军?”
队正怒喝着挥枪劈向藤蔓,却被突然横在中间的青竹剑挡住。
萧靖衍一身青衫,立在晨光里,剑尖斜指地面:
“苏小友抗蚀有功,中州百姓有目共睹。仅凭一纸匿名檄文就要定罪,敢问六皇子,这‘法’字怎么写?”
他身后的青州军士兵齐刷刷拔刀,甲胄碰撞声震得空气发颤。
这些人都是跟着萧靖衍从黑石城死里逃生的,对苏莫愁早已心服口服,此刻个个怒目圆睁,吓得那队正的枪都快握不住了。
“萧将军居然要包庇反贼?”
队正强撑着喊道。
“就不怕陛下降罪吗?包庇可是同罪处理。”
“我只知护民,不知枉法,如果是这个结果,那倒不如,呵”
萧靖衍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的青竹剑微微抬起,剑风扫过队正的脸颊。
“滚回去告诉赵奕,想拿人,先问过青州军的刀。”
队正哪里还敢多言,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跑了,留下一地被藤蔓缠过的狼狈脚印。
围观的百姓见状,顿时炸开了锅。
“你们看看,我就说苏小友不是那种人!”
“萧将军都发话了,还有假?果真是谣言啊!”
“定是有人嫉妒苏小友立了大功,故意泼脏水!”
苏颜悄悄收回藤蔓,走到萧靖衍身边,假装整理竹篮:
“萧将军的剑,还是这么利。”
萧靖衍回头,见她指尖沾着草汁,袖口还藏着半截金鞭的流苏,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却只道:
“苏姑娘的草药,倒是比寻常药铺的鲜活。”
两人目光一碰,又同时移开,像有默契般避开了什么。
洛清鸢走到苏莫愁身边,将一张解析符贴在残留的檄文灰烬上。
符纸瞬间亮起蓝光,在空中勾勒出一道扭曲的能量线,尽头直指皇城深处的司礼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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