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岳芸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她的话像一根根尖刺，狠狠扎进何香的心脏。
“香香，你真是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上，善良和道德底线有什么用？能帮你抓住元彬的心吗？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吗？”
何香的指缝抠着沙发套，指尖泛白。
她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母亲会说出这样的话。
岳芸的急切，她能理解，可这种理解并不能让她接受如此卑劣的手段。
“妈，我做不到。”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做不到？”岳芸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语气尖锐起来，“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做这些？你以为我喜欢用这种手段？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这样吗？”她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母狮。
“你看看你，大学毕业三年，工作平平，感情空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条件这么好的元彬，你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别人抢走？”
岳芸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的哭腔。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你长大，容易吗？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不就是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吗？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你却……”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何香看着母亲痛苦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她何尝不知道母亲的辛苦，何尝不想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可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去得到幸福，她真的做不到。
她无法想象，如果元彬知道她是用这种手段得到他的，他会怎么想？
她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用这种手段得到了元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妈，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也想抓住这份幸福，可是，我不能用这种方式。我不想骗他，更不想骗自己。如果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就算我不耍手段，他也会留在我身边。如果他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就算我用尽手段，也留不住他。”
“真心喜欢你？”岳芸冷笑一声，“你以为现在还有几个男人是真心喜欢女人的？他们看中的，不过是你的年轻漂亮，你的家世背景。等新鲜劲过去了，他们就会去找下一个目标。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何香沉默了。
母亲的话虽然难听，却也不无道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真爱似乎越来越稀缺。
可是，她依然相信，真爱是存在的。
她宁愿相信元彬是真心喜欢她的，也不愿用卑劣的手段去试探他的真心。
岳芸见何香不说话，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香香，妈不是要你害人，只是要你抓住机会。你想想，如果元彬真的被其他女孩抢走了，你会后悔吗？你会甘心吗？”
何香的心猛地一沉。
她当然不甘心，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她抬起头，看着母亲焦急的脸，心里充满了无奈和痛苦。
“妈，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做不到。”岳芸叹了口气，走到何香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从小就善良，从来不愿意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可是，香香，有时候，善良也是一种错误。在这个世界上，你不害人，别人就会害你。你不想失去元彬，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何香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母亲说的都是对的，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要做一个善良的人，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让她去做那些卑鄙的事情，她真的做不到。
岳芸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
她知道自己逼得太紧了，可是，她也是为了女儿好。
她不想看到女儿将来后悔，不想看到女儿被别人欺负。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在敲打着何香的心脏。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可是，这个选择太难了。
她该怎么办？
何香看着母亲摔门而去的身影，心乱如麻。
茶几上的茶杯还在微微晃动，茶水荡漾出细密的涟漪，如同她此刻翻涌的思绪。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柔的母亲会如此生气，甚至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只是拒绝帮忙介绍对象而已，难道真的有错吗？
“我只是……我只是做不到啊……”她低声呢喃，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绞着衣角。
郑斌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油嘴滑舌，不务正业，介绍给自己的闺蜜，岂不是把闺蜜往火坑里推？
她做不出这种事，良心上过不去。
岳芸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我可以说是我的意思，你不用出面，这样你母亲也不会怪你。”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为她解围，可何香却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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