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沈静猛地转头，"你连刑侦队都调查？"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突然想起上周同学聚会后，有个自称书店老板的男人"偶然"和她拼桌，闲聊间特意问起她丈夫是否认识圣心医院的神经科专家。
陆铭没有回答。他正盯着手机上新收到的加密邮件，附件是段十秒的监控视频——沈静今早在超市停车场，身后三米处站着戴鸭舌帽的男子。视频放大定格在那人左手，无名指缺了半截。
"听着，"陆铭突然抓住沈静的双肩，"明天约张薇去水族馆，下午三点整带她去企鹅馆。"他的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回头，直到看见穿蓝色工作服的保洁员。"
楼下的黑色轿车突然发动。沈静看着陆铭从抽屉取出手术刀塞进皮带内侧，这个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当他转身去拿衣帽架上的风衣时，沈静注意到他左手袖口的铂金袖扣不见了——那是她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内侧刻着"静"字的花体签名。
"袖扣呢？"沈静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得像幽灵。陆铭系扣子的手指停顿了半秒，这个细微的破绽让沈静胃部绞痛起来。她突然扑向书桌翻开抽屉，在备用钥匙下面摸到个硬物——那枚袖扣静静躺在黑暗中，表面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斑点。
陆铭的眼神变了。他缓慢地系好最后一颗纽扣，突然露出疲惫的微笑："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海洋馆的企鹅在你裙子上撒了泡尿。"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情回忆让沈静鼻尖发酸，等她回过神时，陆铭已经消失在电梯门后。
雨下得更大了。沈静机械地收拾着散落的文件，在《神经外科年鉴》下面发现张对折的便签纸。展开后是幅手绘的平面图，标注着"圣心疗养院地下二层"，第七手术室的位置画着个血红色的叉。
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沈静撩起窗帘一角，看见陆铭站在雨中与连帽衫男人对峙。两人交谈了几句，陆铭突然抓住对方左手说了什么，那男人剧烈挣扎起来。一道闪电劈过，沈静分明看见陆铭往对方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像是张照片。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里，是张薇倒在血泊中的模拟画像，死亡时间显示为明晚21:07。图片下方写着："他知道我还活着。"
沈静冲向玄关时踢翻了花瓶。白玫瑰散落一地，她在碎瓷片间发现个微型窃听器，指示灯还在规律闪烁。更可怕的是门禁系统的显示屏——管理员王师傅正通过走廊监控直视她的房门，手中的登记本密密麻麻记录着整栋楼的进出时间。
雨声淹没了所有声音。沈静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手机屏幕自动跳转到三年前的新闻页面：《刑侦队突袭地下诊所遭伏击，一死三伤》。报道配图中，模糊的监控截图里有个穿白大褂的背影，转身时的步态与陆铭今晚离开时一模一样。
清晨的阳光过于明亮。沈静坐在早餐桌前，看着陆铭将煎蛋完美地翻面。他哼着婚礼上那支华尔兹，左手袖口别着枚陌生的黑曜石袖扣。当他把橙汁推到沈静面前时，袖口掠过杯沿，几滴液体溅在沈静手背上，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我换了你常用的安眠药。"陆铭微笑着切开花朵形状的火腿，"最近看你睡不好。"他的刀尖精准地沿着火腿纹理移动，这个动作让沈静想起昨晚那把手术刀。
门铃响了。陆铭擦手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这个细节只有共同生活七年的妻子才能察觉。监控屏幕显示林涛站在门外，警官证举得恰到好处，既能被摄像头捕捉又不会让猫眼后的人看清全貌。
"刑警队长亲自上门？"陆铭解开围裙的系带，"真是荣幸。"他的手指在触摸屏上悬停了两秒才按下开门键，这个延迟足够让密室里的东西恢复原状。
沈静突然抓住陆铭的手腕："昨晚的书房..."她的指甲陷进他的皮肤，"那些照片..."
"什么照片？"陆铭困惑地皱眉，这个表演逼真得让沈静有一瞬间的动摇。他轻轻挣脱她的手，转身时嘴唇几乎擦过她的耳垂："企鹅馆，三点整。"
电梯到达的叮咚声在清晨格外刺耳。沈静看着陆铭走向玄关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后颈发际线处有道细小的疤痕——形状像数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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