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刑警组织的回函在台灯下泛着冷光。林涛用镊子夹起那张瑞士银行的转账凭证,纸面上"L.Mirror"的签名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诡异的双影——像是有人握着签名者的手写了两遍。窗外暴雨如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蛛网状裂痕。
"收款IP定位在城郊'蓝鸟'网吧。"秦越的投影仪在墙上投出卫星地图,红圈锁定在废弃工业区边缘,"有意思的是,这家网吧的监控系统每周三自动覆盖数据,但张薇收到汇款那天,硬盘被人为格式化了七次。"
林涛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洇出墨渍。他画了七个问号,最后一个的尾巴不自觉地延长成数字"7"的形状。"能恢复多少?"
"只抢救出这个。"秦越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一段十秒的监控片段。画面中戴鸭舌帽的身影背对镜头,右手正将U盘插入主机。放大后的画面显示那人左手小指缺了一截,袖口露出罗马数字"VII"的刺青。
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陆铭审讯时抽搐的右手,以及周小雅手腕上七个针眼疤痕排列成的北斗七星形状。"查查这个网吧的营业执照。"
打印机吐出资料的瞬间,办公室的日光灯管突然频闪七下。秦越抓起纸张,指甲在法人代表一栏划出凹痕:"杨振?同名还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营业执照复印件上的身份证号码与圣心疗养院死亡医师完全一致,但照片却是空白的。
"死人不会开网吧。"林涛抓起外套,袖口擦过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桌面蔓延成火灾现场的轮廓,"除非有人盗用身份。"
沈静公寓的门铃响到第七声时,门缝里渗出薰衣草精油的味道。林涛出示警徽的瞬间,这位陆铭的心理咨询师突然攥紧睡袍腰带,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知道你会来。"她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从看到新闻里那面镜子的照片开始。"客厅的沙盘治疗台上,七个微型人偶围着破碎的镜子,其中一个戴着圆框眼镜。
林涛注意到书架上德文版的《多重人格障碍诊疗手册》被抽走了三分之一。"张薇死前收到过瑞士汇款,署名'L.Mirror'。陆铭有海外账户吗?"
沈静的睫毛剧烈颤抖。她转身时碰倒了精油瓶,紫色液体在实木地板上画出血管般的纹路。"三年前...苏黎世有个非公开的精神医学研讨会。陆铭回来后连续三个月噩梦,总说镜子里有血..."她的右手无意识地在空中画着螺旋,"更可怕的是,他的脑电图开始出现θ波异常,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被重新编程的计算机。"沈静突然抓住林涛的手腕,指甲陷入皮肤,"你们找到7号了吗?那天他催眠时一直重复这个数字。"
墙上的挂钟突然停在三时三十三分。林涛的视线被书桌抽屉缝隙露出的牛皮纸角吸引——与张薇寄出的资料同款。他假装碰落钢笔,弯腰时看清了纸角上的红色印章残迹:"...第七阶段"。
"沈医生,你给陆铭做过渡催眠吗?"
沈静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的瞳孔扩张到极限,倒映出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只有一次...在他从瑞士回来那天。"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气音,"他潜意识里有个戴圆框眼镜的男人,用德语数着'七、六、五...'像是在倒计时..."
林涛的录音笔突然自动关闭。他掏出手机想记录,却发现屏幕布满蛛网状裂纹,正中央显示着倒计时数字:7:00,6:59,6:58...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周小雅扭曲的倒影。她正用指甲刮擦桌面,碎屑在面前堆成小山。当林涛将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推过去时,她突然发出猫科动物般的嘶鸣。
"薇姐让我翻译过这个!"她抓起文件又扔开,像是被烫伤,"德文医疗档案里说第七号受试者产生了'自体认知解离'...以为自己是被复制的镜像..."她的右手小指开始痉挛,"那些疯子往他眼睛里投射特定频率的闪光,直到他分不清现实和——"
"谁给的档案?"林涛打断她。
周小雅的嘴唇颤抖着吐出两个音节,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切断。陈队的头像在屏幕上闪烁,附带消息:"立即回局里。陆文渊的旧照片比对有重大发现。"
林涛起身时,周小雅突然扑向他的手腕。她的指甲在警徽上刮出刺耳声响,呼吸带着柠檬茶的酸涩:"小心镜子!他们用镜子传递信息!"她的瞳孔在惨白灯光下收缩成针尖,"张薇死前...把镜子转过来对着墙是有原因的..."
走廊的应急灯将林涛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十字。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他看见周小雅在审讯室里用指甲在桌面刻下七个并排的"VII"。
陈队办公室的紫外线灯下,圣心疗养院的老照片泛着磷光。林涛戴上手套接过放大镜,在陆文渊身后的玻璃反光中,隐约可见一个戴圆框眼镜的男人正在调整某种仪器——与张薇电脑里删除的图片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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