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突然停止,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掐断了喉咙。林涛站在圣心疗养院七楼走廊,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不是普通划痕,而是用锐器精心雕刻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日期,最早可以追溯到1989年。
"刘建军 1991.4.15"
"王秀兰 1993.8.22"
"张明辉 1995.11.3"
越往走廊深处走,刻痕越密集。林涛的指尖触碰到一个被反复描刻的名字:"陆文渊"。这个名字出现了七次,每次日期都不同,最后一次是1999年6月28日——火灾前一天。
"操。"林涛的指节擦过粗糙的墙面,指缝里沾满墙灰和某种暗红色碎屑。他凑近观察,发现某些刻痕里嵌着已经氧化的血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名字的排列方式呈现出诡异的规律——它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数字"7"。
手电筒突然闪烁起来。林涛用力拍打筒身,光束重新稳定时,他注意到墙角堆着几本发霉的病历。最上面那本封皮已经腐烂,露出内页残缺的记录:
【受体编号:7
年龄:10岁
治疗方案:镜面计划第三阶段
备注:记忆嫁接后出现强烈排异反应,建议采用X-7加强型抑制剂...】
后面的页面被撕掉了,但林涛在装订线处发现一小片残留的纸屑。紫外线灯下,纸屑边缘显现出半个指纹——和他右手拇指的螺形纹路完全一致。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秦越的名字跳了出来。
"你还在疗养院?"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鞋印比对结果确认了,地下室那些足迹和张薇案发现场外围提取的完全吻合。更诡异的是..."她停顿了一下,"技术科在数据库里找到了匹配记录——1999年圣心疗养院火灾现场也提取过相同纹路的鞋印。"
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同一个人?跨越二十四年?"
"理论上不可能。"秦越的键盘声传来,"除非..."
"除非鞋印是故意留下的。"林涛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陆文渊"刻痕上,"像签名一样。"
通话突然被刺耳的干扰音打断。林涛挪动位置寻找信号时,手电筒光束扫到了病历堆下方压着的照片——泛黄的四寸照上,年轻的陆文渊穿着白大褂,身旁站着个戴黑框眼镜的瘦高男子。那人左眉上的疤痕让林涛的呼吸停滞。
"杨振..."他喃喃道。照片背面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镜面计划核心团队 1997.5.12"。
林涛翻开警务通查询杨振的资料:男,生于1968年,仁和制药厂研究员,1999年6月30日死于圣心疗养院火灾,享年31岁。死亡证明由陆文渊亲自签署。
"见鬼。"林涛盯着照片上那张与陆铭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死人不会长皱纹。"
一阵尖锐的耳鸣突然袭来。林涛扶住墙壁,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墙上的刻痕渗出鲜血,汇聚成老陈那张被子弹贯穿的脸。三年前的雨夜重现:下水道格栅上黏稠的血浆、老陈抽搐的手指在地上划出的"7"、黑暗中薄荷味的气息...
"林队?林队!"秦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那边怎么了?"
"PTSD发作。"林涛抹去额头的冷汗,"听着,我需要你查两件事:第一,杨振的直系亲属;第二,1999年火灾所有遇难者的DNA比对记录。"
"你怀疑身份鉴定有问题?"秦越的键盘声停了,"等等,系统显示杨振的尸体是唯一通过牙科记录确认的,其他遇难者都...天啊。"
"都烧得面目全非,对吧?"林涛的视线落在照片中杨振整齐的牙齿上,"真方便。"
挂断电话后,林涛继续向走廊尽头前进。在最后一间病房门前,他发现地面灰尘有被拖拽的痕迹。推开门,霉味中混着一丝新鲜的血腥气。
病房中央摆着一张金属解剖台,台面刻满细小的数字"7"。紫外线灯下,台面边缘显现出几枚清晰的指纹——与张薇指甲缝里提取的完全一致。更令人不安的是,墙角堆着十几个空注射器,生产标签显示是仁和制药厂2022年出品的X-7型神经抑制剂。
"有人最近还在这里做实验..."林涛用证物袋装起一支注射器,突然听见楼下传来铁门关闭的闷响。
他冲到窗边,正好看见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消失在疗养院后门。那人走路姿势很怪,像是左右腿长度不一致。林涛飞速下楼,在后门处发现半截还在燃烧的香烟——万宝路黑冰,和张薇公寓烟灰缸里的牌子相同。
香烟旁的泥地上,新鲜的车辙印延伸向公路。林涛蹲下身测量胎纹,突然注意到车辙间有个闪光的小物件——铜哨子的碎片,上面残留着数字"7"的下半部分。
手机再次震动。秦越发来一条加密信息:"查过了,杨振没有直系亲属。但火灾记录有个漏洞:当时负责身份鉴定的法医叫吴志明,退休后住在青松镇——就是张薇死前每周都去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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