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保险柜的金属把手在林涛掌心沁出冰凉的汗珠。他盯着柜门上的数字"7"——这个编号是张薇生前特意要求的,柜员回忆说她当时神经质地重复了三遍"必须是七号"。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隔壁档案室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别紧张,是清洁工。"秦越将频谱分析仪对准保险柜,"柜体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她镊起一根几乎不可见的金属丝,"微型电容耦合器,能远程读取开柜时的电子信号。"
林涛缓缓拉开柜门,里面孤零零躺着一张银行卡和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1999年圣心疗养院的员工合影,二十多张笑脸中,陆文渊身旁穿白大褂的男人被红笔粗暴地圈出。那人左手无名指的银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戒指内侧的数字"7"清晰可见。
"杨振。"秦越用紫外线灯照向照片背面,显现出褪色的钢笔字迹,"第七项目组首席研究员。"她的手套拂过银行卡,"瑞士信贷,开户名W.Q.,正好对应那笔五万汇款。"
银行经理的皮鞋声由远及近:"张小姐上个月突然要求开通国际转账权限,说要接收一笔海外稿费。"他递来的文件上,张薇的签名比平时潦草许多,最后一笔拖出颤抖的尾迹,"奇怪的是她第二天就来销户,但系统显示操作被远程终止了。"
林涛的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的资金流向图在屏幕上展开。那五万元像被施了分身术,先后经过开曼群岛、列支敦士登和塞舌尔的空壳公司,最终汇入香港某个虚拟货币交易所。追踪在此断成无数碎线——有人用算法将资金拆分成0.1比特币为单位的上千笔微交易。
"专业洗钱手法。"秦越的平板电脑显示着交易所监控截图,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提现,袖口露出与陆铭同款的钛合金袖扣,"更诡异的是,这个交易所三周前就因涉嫌诈骗被查封,监控录像是昨天才生成的数字合成影像。"
照片从林涛指间滑落,飘到经理擦得锃亮的皮鞋旁。弯腰去捡时,他注意到经理的左手无名指有道环形疤痕——像是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压痕。
沈静公寓里的落地窗将夕阳切割成血红色的菱形。当林涛出示那张合影时,她正在插花的手突然痉挛,波斯菊的茎秆在玻璃花瓶沿口折出清脆的断裂声。
"我不认识这个人。"她的指甲抠进照片里杨振的脸,却在看到银戒指时瞳孔骤缩,"等等...这枚戒指..."高领毛衣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掀起一角,露出锁骨下方七个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的针眼。
林涛假装没看见,指向照片角落:"这个穿护士服的女孩很像年轻时的你。"
沈静的咖啡杯突然翻倒,褐色液体在茶几上蜿蜒成蛇形。"那是我实习期..."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只待了三个月就辞职了。"抽纸巾时,袖口带出一张对折的处方笺,氯硝西泮的剂量被手动修改过,医生签名处盖着"杨振"的印章。
"张薇死前收到过匿名包裹对吗?"林涛突然发问。
玻璃碎片在沈静脚下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周小雅告诉你的?"她的嘴唇颤抖得厉害,"那丫头根本不明白那些照片意味着什么..."落地窗映出她扭曲的倒影,那个倒影的右手正不自然地抽搐着,比划出数字"7"的手势。
林涛的手机突然亮起,秦越发来杨振的档案照片——与银行经理的面容有七分相似,只是年轻二十岁。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资料显示杨振早在2003年就因实验室事故死亡,尸检报告备注栏写着"左手无名指缺失"。
"你表妹为什么对数字7这么执着?"林涛用钢笔挑起地上的处方笺,背面用荧光笔写着"第七次治疗失败"。
沈静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声中混杂着瓷器破碎的声响。她扯开衣领露出肩胛骨上的条形码烙痕:"因为我们都是第七批实验体啊!"烙痕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编号SP-7的字样清晰可辨。
周小雅的画室弥漫着松节油和苯巴比妥的混合气味。她正在临摹那张疗养院合影,画布上的杨振被处理成模糊的虚影,唯有那枚银戒指清晰得刺目。
"学姐说这是钥匙。"周小雅用画笔蘸着荧光颜料,在画布角落勾勒出微型保险箱的轮廓,"她死前一周突然开始画这个..."画笔突然折断,颜料溅在墙上的日历——23号被红圈标记,旁边写着"W.Q.还款日"。
林涛注意到她的调色板上混着暗红色物质:"你又流鼻血了?"
"最近总梦见数字7..."周小雅神经质地搓着手腕针孔,袖口滑落露出北斗七星状的淤青,"梦里有人在给我注射东西,说第七阶段要开始了。"她的素描本掉在地上,翻开的页面上是七个穿病号服的孩子,每个孩子胸口都贴着写有编号的电极片。
秦越突然蹲下身,镊起地上一根银色纤维:"与陆铭袖扣相同的钛合金材质。"她的检测仪对准周小雅的后颈,皮下植入物在扫描下显出7字形轮廓,"有人用纳米级电极在重建她的记忆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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