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
训练场外的金属围栏在探照灯下泛着寒光，即使完成了一天的执勤任务，军团士兵们此时仍旧在场上拼命训练，激起此起彼伏的金属撞击声。
娜塔莎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路来到新兵训练室外，深吸一口气，将光脑对准门禁系统。
此时，她的掌心已经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第二军团医疗官-C级中阶向导-娜塔莎】
【未获得训练室准入权限，请在原地等待】
“请进。”一道稚嫩的男声响起，训练室的大门自动开启一道缝隙。
大门开启的瞬间，肉体与金属墙面的撞击声戛然而止。
训练室内，零柒和花矢各踩着一块飞行板，悬停在空中，两人的视线同时聚焦在测试靶的中心位置，那里正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幼崽。
“娜塔莎医疗官？你怎么来了？”训练室的大门被推开，零柒见到来人十分意外。
花矢同样疑惑，看向第一时间出声开门的瓦西里，见对方似早有预料，掩下心底的疑问，向来人礼貌问好：
“晚上好，娜塔莎，我们又见面了。”
娜塔莎意外见到两张熟悉的面孔，不得不改变预先想好的说辞，解释道：
“晚上好，零柒士官，花矢。军团医疗部昨晚受到卓娅执行官，也就是瓦西里母亲的拜托，需要今晚派人送他去蜂巢，正巧这项任务分派到了我头上。”
“派向导护送幼崽去蜂巢？”零柒不得不重复了一遍娜塔莎的说辞，语气中带着怀疑。
卓娅点头，解释道：
“是的，你可以现在和医疗部确认。晚间我会送瓦西里直接回联邦驻地，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卓娅执行官已经派一队安保人员提前等在军团大门外了。”
零柒很快得到了医疗部的回复，娜塔莎的说辞没有问题。
他看向瓦西里，再次确认道：“瓦西里，你也提前收到母亲的信息了吗？”
“是的，教官。”瓦西里肯定道。
花矢见状，牵着瓦西里的胳膊，顺势说道：“我和你们一起，事后麻烦娜塔莎医疗官再顺路送我回家。”
零柒当然不赞同，刚要反对，只见花矢已经拿出和雷克的聊天记录（删除中间一句）——
?雷克，卓娅带瓦西里去蜂巢，我可以一起去吗？事后让娜塔莎医疗官送我回家。?花矢。
?瓦西里特地邀请我了。?花矢。
?可以，注意安全。我晚点到家，不用等我，早点休息。?雷克。
“那行吧，瓦西里，小花矢，注意安全。两名幼崽就麻烦你了，娜塔莎医疗官。”零柒没有立场反对，只好目送三人离去。
许久，零柒才反应过来——娜塔莎出现的过于匆忙，导致他忘记让幼崽们在训练结束后，第一时间躺医疗舱了。
寂静的夜里，脚步声会变得格外清晰。
驻地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娜塔莎看到鼻青脸肿的瓦西里，和同样疲惫、满身带伤的花矢，不由关心道：
“你们没事吧？需要去医疗室躺会——”她突然想起此次任务的时效，叹了口气，改口道：“蜂巢应该也有准备好的医疗舱…”
瓦西里摇头，询问道：“娜塔莎，你的上级是？”
汗水顺着银白的发丝滴落，瓦西里见娜塔莎的目光落在花矢身上，补充道：“不用隐瞒，我们是一伙的。”
“铁腕。”娜塔莎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花矢眼中闪过好奇，不由低声问道：“所以瓦西里，娜塔莎为什么专门来接你？铁腕…连接头暗号都有，你们之前认识？”
瓦西里觉得这件事不用隐瞒小伙伴，毕竟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但这里毕竟还是军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花矢稍等。
待一行人上了飞行器，瓦西里才解释道：
“母亲让我今天去深空精坊验货，她和维克托约定，骨粉做出的武器五五分成。我们得给尼古拉找点事做，而无孔不入的反叛军，就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娜塔莎倒吸一口冷气，维克托可没告诉她这个。
花矢贴近瓦西里的耳边，刚吐出了一个词“展开”，余光瞥见飞行器内的几名保安人员，重新坐回座椅中，在光脑中输入文字。
?展开讲讲。娜塔莎是我昨晚介绍给维克托的客人，本意是想试探一下维克托的改造能力和合作底线。?花矢。
花矢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现在破案了，维克托竟然是反叛军的人，雷克知道后得多伤心啊。
?上次在蜂巢搜查时，母亲就察觉到了维克托反叛军的身份，并以此为契机，答应为维克托长期提供大量骨粉，事后收取五成武器成品，再由维克托负责牵线，半卖半送给C7星的反叛军。?瓦西里。
?你们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骨粉？?花矢。
?当然是C7星繁育中心。你忘了海塞尔家族的基因诅咒了吗？那里可是有着数不清的高阶哨兵骨粉。?瓦西里。
?我以为…没想到尼古拉这么狠心，那些半兽化的人，最后竟然都被焚烧了…?花矢。
?你又为什么要试探维克托？?瓦西里。
?我有预感，未来大概率会成为很厉害的人物，但我实在不想被束缚，也不想承担那么重的责任。?花矢。
?瓦西里，我不想为联邦捐躯。抱歉，之前的话都是骗你的。?花矢。
?如果你在意的人面临危险，你会挺身而出吗？?瓦西里。
?当然，如果不能保护所在意的人，那么我的强大将毫无意义。?花矢。
?所以你说“终有一天会变强，强到站在顶峰，成为别人的庇护。”也不是在骗我，只是范围不那么大而已。?瓦西里。
?真巧，我也是。?瓦西里。
两人会心一笑，均从对方眼中看到关于此事的默契。
?瓦西里，我今天从维伊的故事里学到了一件事，没有人有义务成为英雄，时移势易，那些企图成为救世主的，终将被人性所抛弃。?花矢。
?如果未来…黑塔或反叛军…也不能满足我的期待…所幸我今天找到了最后一条退路。?花矢。
?是什么？?瓦西里。
?伊凡和妮缪放弃救世后，通往自由的退路——自由意志者。?花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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