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柒顿住，又轻声说出一个词：“自由意志者。”
在幼崽们疑惑的目光里，零柒解释道：
“觉醒能力暴露后，妮缪向导拒绝加入任何联邦体系，很快便消失了。维伊指挥官康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撕掉指挥官胸章，追寻他的救命恩人一起离开。”
“所以现在，维伊指挥官是自由意志者。”零柒的声音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
花矢想起零柒一向凶悍的战斗风格，感慨道：“那你拼尽全力来到中央星，没有进入驻地，而是选择军团，后悔吗？”
哨兵没有回答。
谈话间，飞行器在军团大门外平稳降落。
零柒一手一个，拎起两个幼崽的背包，率先走出飞行器，休斯克里军团长当年招兵时的演讲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记住，小子，军团的活或许又脏又累，但我们不会放弃自己人，因为第二军团会回收每一件装备。”
瓦西里和花矢见状连忙跟上。
花矢压低声音：“一直没来得及问，今天你怎么也会来军团训练？”
“昨天驻地似乎出事了，所以卡托亚最近无暇训练我，干脆将我送来军团。”瓦西里回答。
“原来如此——”花矢突然想起那颗神秘消失的星球。
三人很快来到新兵训练室，花矢在对战台训练时，瓦西里先后体验了一遍重力阶梯场域和空间震摆牢笼。
一个小时后。
花矢走出对战台，只见瓦西里正脚步虚浮地走向医疗舱，眼中不由浮现一丝同情之色。
这种感觉像极了老学姐回看新生军训的复杂心情，既不想后辈太辛苦，又不想他们太轻松，她问零柒：
“瓦西里要这样折腾多久，才能进入对战台？”
零柒看了一眼瓦西里的训练计划，幽幽说道：“放心，德米特里长官说，他只需要走个过场，明天就可以和你一起训练了。”
“唉。”瓦西里叹气。说明下午都得当个破布娃娃。
“哦。”花矢不嘻嘻。后辈果然过得太好了怎么破。
“吱吱——吱吱——”
零柒的精神体突然出现，趁所有人不注意，一溜烟跑到花矢的脚边，沿着她的裤脚，一路爬到肩头。
“咦？好久不见，小松鼠。”
花矢摊开手心，松鼠识趣地爬到她的掌心，不时用小爪子比划着什么，毛绒绒的大尾巴左右摇摆，被花矢的另一只手抓过，轻轻抚摸着。
“哈哈——别介意，最近时不时就会这样。”零柒微囧，想强制收回精神体，被花矢拒绝。
随着零柒被提拔为预备士官，幼时作为实验体而遗留的暗伤，也在进一步体检中暴露了出来。
好消息是：他每晚都能“享受”高阶向导的特别治疗。
坏消息是：精神体时不时会出现诸如此时的情况——精神图景暂时不稳定，精神体时常不受控。
花矢摆摆手，得到零柒的解释后，同情地问道：
“没关系，我正好也要休息十分钟。据我所知，驻地的高阶向导只有两位，伊莎贝拉和佩娜阿姨，目前是谁在为你治疗呢？效果如何？”
“是佩娜医疗官。她说如果我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从中阶恢复到高阶。”零柒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太阳穴，坦诚回答。
想起每晚都需要前往佩娜的医疗室，熟悉的刺痛仿佛从太阳穴蔓延开来，抛开治疗过程不谈，零柒的心里仍旧十分感激佩娜。
“高阶哨兵，那不是和德米特里教官一样的等级，太好了，恭喜你！但是目前最好还是得保密。”花矢真心为零柒感到高兴。
佩娜作为医疗部的实验狂人，水平自然毋庸置疑，既然她说能提到高阶，那结果必然只多不少。只是星际罕有成年后的精神力等级跨度，未来零柒势必会遭到不少质疑。
“嗯，我也只和你、伊戈、德米特里长官说过。”
零柒的眼底也满是喜悦，红发再次被主人打乱，回想自己一直以来拥有的惊人自愈力，他不由感到庆幸。
“零柒，可以和我说说自由意志者吗？”花矢见零柒此时明显心情很好，犹豫着，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词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零柒收敛了情绪，语气有些郑重：
“小花矢，如果你将来分化为超秩向导或超危哨兵，但又不想受到任何势力的约束，那你就可以选择成为自由意志者。”
“这么简单？”花矢有些意外。
零柒看着幼崽，回答得十分坦诚：“当然，但你同时也会被联邦抹除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因为‘自由意志者’还有个名字——叛逃者。”
其实，当初零柒自哨兵武场苏醒后，第一眼就认出了花矢——此前他曾在论坛里见过幼崽和德米特里的合影，一眼就注意到了幼崽颈部的监禁环。
一开始就不在规则内的人，怎么会甘心被责任和规则禁锢住自己的未来呢？
零柒隐约猜到了花矢的想法，思索着，最后补充一句：“如果你未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轻易走上这条路。”
不成为任何势力的附庸，花矢觉得这未必不是自己的一条退路。刚想感谢零柒的解答，就被光脑的一条信息吸引了注意力——
?谢谢，我在维克托那确实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娜塔莎。
猜想得到印证，花矢突然感到未来不再模糊，抬头，对零柒真诚致谢：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么多，零柒，很期待见到你恢复真正实力的那一天。”
“不客气。”
零柒摸了摸花矢的黑发，突然对这种气氛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果断收回精神体，催促花矢回去继续训练。
另一边。
医疗舱开启，瓦西里恢复意识后，光脑中同样收到了一则留言——
?你们要的东西做好了，今晚老地方来验货，下午会有人去军团接你，记得提前想好说辞，过时不候。?铁腕。
?谁来接我？?瓦西里问道。
?娜塔莎，一名军团向导，我们的人。?铁腕。
?好的，晚上见。?瓦西里。
时间在幼崽们的刻苦训练中飞快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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