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锐掌已经从一个较低的洞穴中冲出来,开始向上爬去。斑脚紧跟在他身后。同时,花瓣鼻已经从育婴室里跑出来,迅速冲过崖壁,向吓呆的学徒那边跑去,只见她顺着沙质悬崖上一条狭窄得几乎看不出来的小径,颤颤巍巍地向上爬着。
叶星也开始向上爬。她的脚掌在岩石上翻飞,但她比副族长离学徒远得多。
“坚持住!”锐掌命令道,他的声音清脆、镇定,“不要乱动!”
花瓣鼻发出一声惊恐不安的哀号:“愿星族帮帮他!”
鼠尾爪爪下的岩石已经开始松动。叶星看到他向悬崖下滑了一尾巴远,心里一紧。她还看到乌木掌和岩荫正从鼠尾爪下面的洞穴中向上张望。但他们够不着他。
“我要滑下来了!”鼠尾爪气喘吁吁地喊道,“我抓不住了!”
“不,你能。不要动。”锐掌现在离学徒已经只有几只狐狸身长的距离。他是唯一有希望抓住鼠尾爪的猫。他把脚掌踩到一条岩缝中,用强健的后腿撑起身体,向鼠尾爪靠近。但他还没把年轻猫的皮毛抓牢,鼠尾爪爪下的岩石就又剥落了一些。
学徒惊叫一声,狂乱地挥舞脚掌,徒劳地将爪子插进粉末状的崖壁表面。叶星惊恐地看着他小小的身体垂直落下。锐掌一下子失去平衡,差点儿跟着掉下去。
鼠尾爪跌落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身体被高高弹起,落到悬崖底部。随着一声沉闷的轰响,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躺在悬崖与河流之间的小径上,一动不动了。
叶星觉得心沉了下去,一股凉气从心头升起。她转身向下爬去,轻轻落在他身边,低头去嗅他浅灰色的皮毛。
“他死了吗?”花瓣鼻从悬崖上飞奔而下,扑倒在儿子身边的地上,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惊恐地竖起来,“星族啊,不要让他死!”
鼠尾爪四肢伸开,躺在悬崖底部的尘土中,闭着眼睛。但叶星看到他的腹部抽动了一下,顿时感到一阵安慰。
“他没死。”她把口鼻顶在花瓣鼻的肩膀上,低声说。
斑脚跳下来,惊恐地看了一动不动的学徒一眼。“我去叫回声之歌。”他说着飞奔而去。
花瓣鼻在鼠尾爪身边蹲伏下来,开始舔他头顶上的毛。“快醒醒,鼠尾爪。”她声音颤抖地祈求道,“都是我的错。”她又补充说,并抬起头来,用那双大大的蓝眼睛看着族长,“我应该看着他的。”
叶星可以理解灰毛母猫的自责。鼠尾爪是花瓣鼻的儿子,又是她的学徒,难怪她觉得应该为他发生的意外负责。
我记得火星告诉过我们,森林猫不担任自己血亲的老师,也许他们有自己的道理。
“这不是你的错。”她安慰花瓣鼻,并把尾巴尖放在心烦意乱的母猫的肩膀上,“他是学徒了,又不是幼崽。你不可能一直盯着他。”
花瓣鼻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狂舔小猫的头。
叶星听到身后传来不大的响声,回过头去,看到锐掌、雀毛和泼牙正向她走过来。岩荫、微云和乌木掌跟着从悬崖上跳下来。他们都围拢过来,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学徒。
“对不起。”锐掌急速地甩动着尾巴,显然在生自己的气,“如果我再快一点点……”
“你已经尽力了。”叶星安慰他,“没有一只猫能——”
“他死了!”泼牙大声哀号起来,脖子上的毛竖立起来,“鼠尾爪死了!”
花瓣鼻倒抽一口凉气,蓝眼睛惊恐地睁大了。
“不,他没死。”叶星厉声说,“而且,他不会死。泼牙,不要在这里吓唬其他猫了,去找点儿苔藓,在河水中打湿后拿来。”
泼牙盯着她,张开嘴,想再哀号一声,但又急忙把嘴闭上了。“对不起。”他用前掌刨着地面,“我……那我还是去拿苔藓吧。”
他跑走了。叶星凑近一些去看鼠尾爪,欣慰地看到他的呼吸好像平稳一些了。她还看到,他有一条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伸了出来。
那条腿有问题?星族啊,千万别让它断啊。
随后,她欣慰地听到河谷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声之歌来了,斑脚紧跟在她身后。
“你们都退后。”巫医声音清脆地说,“花瓣鼻,你可以留下来,但要让他保持镇静,不要让他害怕。”
花瓣鼻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坐直身子,迫使自己脖子和肩膀上的毛平伏下来。她的自制能力让叶星刮目相看。但叶星从她那双凄楚的蓝眼睛里可以看出,她正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回声之歌,请救救我的儿子。”她乞求道。
对这只灰毛母猫的同情像荆棘一般刺痛叶星的心。在抗击家鼠的战斗中,花瓣鼻已经失去了伴侣雨毛。
星族啊,你不能再残忍地把她的儿子也夺走!
回声之歌仔细观察着鼠尾爪,并用脚掌轻轻抚摸他的皮毛。在她的触摸下,他蠕动起来,还试图抬起头。
“雨毛?”鼠尾爪耳语般地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