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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夫人的管家如同送瘟神般将房契地契硬塞给何大清后,四合院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是更大的混乱和恐慌。
涨房租的阴影并未因龙夫人的离开而消散。相反,当何大清夫妇还捧着那烫手的房契地契、惊魂未定、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龙夫人派人送来了正式通知:下月初一,房租上调三成,铁板钉钉!无力缴纳者,限期搬离!
这道催命符,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击溃了许多本就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住户。
前院,原本住着拉洋车的大虎、卖苦力的老李、还有几家做小工的人家。大虎上次被龙夫人的护卫打晕,伤没好利索,又丢了洋车(被债主拖走抵债),家里彻底断了炊烟,第一个带着病弱的老娘和年幼的弟妹,卷着破铺盖卷,在寒风中凄惶地离开了这座住了十几年的院子。老李看着空荡荡的前院和自家锅底朝天的铁锅,狠狠心,带着老婆孩子回了乡下老家投奔亲戚,虽然乡下日子也苦,但至少饿不死。其他几家也纷纷效仿,或投亲靠友,或搬去了更偏远、更破旧、但租金更便宜的大杂院。
短短几日,原本还算拥挤热闹的前院,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几间门窗紧闭、透着死气的破屋。寒风在空荡的院落里打着旋儿,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添几分凄凉。
中院的情况稍好,但也人心惶惶。
西屋易家,易中海媳妇这几天走路都带着风。她拖了娘家一个在娄氏轧钢厂当小管事的远房表哥的关系,又偷偷塞了何家上次送的那碗红烧肉(她没舍得全给婆婆,藏起了一半)作为“孝敬”,竟然真的给易中海重新在娄氏轧钢厂谋了个差事!看仓库,虽然不是技术岗,工钱也少了大半,但总算是有了份稳定的进项!易中海拖着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被贾富贵撞的那下又加重了),一瘸一拐地去上工了。易家媳妇腰杆硬了不少,虽然肉疼那三成房租,但咬咬牙,勒紧裤腰带,加上易中海这份工钱,勉强还能支撑。她甚至盘算着,等当家的站稳脚跟,再想法子调回技术岗位。
东屋贾家,却成了整个院子最诡异的存在。
贾富贵自从掉进粪坑被捞出来,身体就一直没好利索。时冷时热,咳嗽不断,浑身散发着一种驱之不散的、混合着药味和隐隐粪臭的怪味。他整天病恹恹地缩在炕上,眼神浑浊,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骂人,彻底失去了养家糊口的能力。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贾家竟然按时交上了那涨了三成的房租!
钱从哪里来?
后院消息最灵通的徐大妈,很快就给全院(主要是给同样住在后院、没搬走的几家人)解开了谜底。
“哎哟喂!你们是不知道哟!”徐大妈嗑着不知哪里弄来的南瓜子,压低声音,脸上是混合着鄙夷、兴奋和一丝怜悯的复杂表情,“那贾张氏……啧啧啧……真是豁出去了!为了交房租,为了养活炕上那个废人和半大的小子(贾东旭),她……她做起了‘暗门子’!”
“啥?暗门子?!”听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最下贱的营生!
“可不是嘛!”徐大妈吐掉瓜子皮,绘声绘色,“就在她家那破屋里!白天也敢接客!我亲眼看见过两次!都是些拉车的、扛大包的、或者街面上那些游手好闲的老光棍、老鳏夫……给几个铜板,或者带点吃的,就……唉!”徐大妈摇摇头,“贾富贵那活王八就缩在里屋炕上,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真病糊涂了,还是装聋作哑!真是……造孽哟!”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仅剩的几户人家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邻居们看贾家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避之不及的厌恶。连去后院公用水井打水,看到贾张氏出来,都像躲瘟疫一样赶紧避开。贾家那间破屋,仿佛成了整个四合院最污秽肮脏的角落。
更可怜的是贾家那半大小子贾东旭。他原本在附近一所学堂里念书,虽然家境不好,但至少还算干净。如今,他娘做“暗门子”的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学堂里。同学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弄,给他起外号“小龟公”、“粪坑仔”,孤立他,欺负他。贾东旭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里充满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阴郁和怨恨,放学回来就缩在家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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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除了徐大妈一家(徐大妈丈夫在码头扛活,虽然辛苦,但勉强还能糊口),另外两家也因交不起房租搬走了。偌大的后院,只剩下徐大妈一家和中院易家和贾家那散发着污秽气息的角落,显得格外冷清。
而何大清一家,则成了整个四合院最特殊的存在。
他们手里握着东跨院的房契地契。但何大清和杨素芬却丝毫不敢声张,龙夫人那天的恐惧和卑微,以及儿子身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让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富贵”充满了巨大的不安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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