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的夏日常有骤雨,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运河水面泛起细碎的波光。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龙天策会在“游山玩水”中消磨整个夏天时,他却突然甩出了一记漂亮的回马枪,惊得整个睢阳措手不及。
这日清晨,太守府的告示再次贴满了大街小巷,内容却与往日的“游山玩水”截然不同:
“睢阳漕运淤塞日久,致粮盐不畅,物价虚高。今招募全县百姓,疏浚运河主航道及支流,每日工钱二十文,管饭,孩童、老人可参与轻便杂役,工钱减半。工期一月,完工后凡参与者,可凭工牌优先在义民商号购粮,享九折优惠。”
“二十文?还管饭?” 刚买完菜的张老汉,看着告示,眼睛都亮了。他儿子前阵子在疏通府库时受了伤,家里正愁没进项,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连老人孩子都能去?我娘会搓草绳,正好能去编护岸的草袋!” 一个年轻汉子拽着同伴,语气激动,“走,快去报名!”
告示前瞬间排起了长队,有精壮的汉子,有挎着篮子的妇人,甚至有背着柴刀的樵夫——二十文工钱,在睢阳够买三升米,足够一家三口吃一天,谁不心动?
而漕帮总舵内,胡三看着密探传回的告示,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他要疏通漕运?还用百姓?!” 胡三又惊又怒,“那片淤塞的航道,是咱们控制私盐运输的关键!一旦疏通,官府的粮船、商船能直接开到城南码头,咱们的暗线就没用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每日二十文”——这工钱比漕帮雇人运私货还高,百姓自然趋之若鹜。没了穷苦人愿意为几文钱替他卖命,他的私运网络,等于被釜底抽薪。
“大哥,要不要……去闹一闹?” 疤脸咬牙道,“派些弟兄混进民夫里,故意破坏河堤,让他们干不成!”
胡三阴沉着脸,却摇了摇头:“龙天策敢这么干,肯定早有防备。你没看告示上写着‘孩童老人可参与’?他就是故意让百姓拖家带口去,咱们要是敢动手,伤了老幼,等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他一拳砸在桌上,“这小子,够狠!”
果然,龙天策早已让夜凌带亲卫混入民夫,明着是维持秩序,实则是监视有无异动。同时,玉倾城带着颜清、白鸽,在工地旁搭起粥棚,亲自给民夫们盛粥、发干粮,嘘寒问暖,百姓们干劲更足。
张老汉的婆娘在工地编草袋,每日能领十文钱,回来总念叨:“龙太守的婆娘真是菩萨心肠,见我手磨破了,还亲自给我涂药膏……”
短短十日,原本淤塞的运河主航道,竟疏通出大半。民夫们虽累,却能吃饱饭、挣到钱,脸上都带着笑意。商船开始能直接驶入睢阳码头,粮价、盐价,竟悄悄降了一成。
就在胡三等人焦头烂额之际,龙天策的第二记重拳,接踵而至。
疏通漕运的工程还在进行,睢阳城内,突然开了一家名为“义民商号”的铺子。铺面不大,却挂着醒目的匾额,门口贴着价目表:
“上等米,每石三百文(市价三百八十文);
粗盐,每斤十文(市价十五文);
棉布,每匹两百文(市价两百五十文)……”
所有商品,均比市价低一成到两成,且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更奇的是,商号门口立着一块石碑,刻着“三不售”:不售掺沙米,不售苦卤盐,不售烂棉絮。
商号掌柜,竟是玉倾城亲自兼任,颜清、白鸽协助打理。
“这……这是要砸咱们的饭碗啊!” 盐商王元宝看着价目表,气得浑身发抖。他囤积的盐,本想趁着漕运不畅再涨一波价,如今义民商号以低价售盐,百姓谁还买他的高价盐?
“义民商号的盐,是从海州官盐场直接运来的,绕过了咱们所有中间商!” 账房先生哭丧着脸,“他们的米,是楚州漕运刚到的新米,成本比咱们低太多!”
不仅是盐商,粮商、布商也慌了神。往日他们靠着垄断货源、哄抬物价,赚得盆满钵满,如今义民商号如同一只铁手,硬生生撕开了他们的垄断网。
“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干!” 王元宝召集一众奸商,在密室里密谋,“咱们联合起来,压价!他卖三百文,咱们就卖两百八十文,赔本也要把他挤垮!”
“再让地痞去闹!就说他们的盐是私盐,米是陈米,让百姓不敢买!” 一个粮商阴恻恻地说。
然而,他们的伎俩,在“义民商号”面前,如同纸糊的老虎。
地痞刚到商号门口闹事,就被巡逻的衙役抓了个正着——龙天策早有安排,商号周围,每日有亲卫便衣巡逻。
“造谣?” 玉倾城让伙计抬出两袋盐,一袋是义民商号的,一袋是王元宝铺子的,当众让百姓品尝。
“尝尝!咱这盐是官盐,咸中带鲜;王记的盐,除了苦,还有沙子!” 一个常买盐的老妇人,尝过后大声喊道,引得众人哄笑。
至于压价,义民商号的货源,要么来自官仓,要么是漕运疏通后直接对接产地,成本远低于奸商。王元宝等人赔本卖了三日,自家仓库就空了大半,再撑下去,就要倾家荡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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