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刺史府的地牢深处,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血腥的气味。
龙天策坐在刑讯椅上,金发黑眸中布满了血丝,脸色因剧痛而扭曲。他的左臂上,一道细小的伤口周围,皮肤已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如同被墨汁浸染,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心脏的方向蔓延。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亲自审讯乌勒质。那契丹贵族看似已经屈服,却在靠近的瞬间,猛地从牙缝里吐出一根淬毒的银针,精准地刺入了龙天策的左臂。
“是狼毒!” 随行的军医剖开一只中毒的兔子,看着其迅速发黑毙命的惨状,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将军,这是漠北最烈的狼毒,无解!中毒者……最多撑不过三个时辰!”
消息传回内院,玉倾城正在临摹一幅《幽州秋猎图》,听闻噩耗,手中的狼毫笔“啪”地掉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渍。她疯了一般冲向地牢,看到的,便是龙天策强忍剧痛、毒素已开始蔓延的模样。
“天策!” 玉倾城扑到刑讯椅前,紧紧握住龙天策未中毒的右手,指尖冰凉,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军医怎么说?有没有解药?”
龙天策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嘶哑:“别……别担心,一点小伤……”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绞痛从左臂传来,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玉倾城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是凤凰公主,见多识广,自然知道狼毒的厉害——那是用草原狼的毒液,混合了十几种剧毒草药炼制而成,中者全身肌肉溃烂,七窍流血而亡,痛苦至极,且从古至今,从未有过解药。
“不!一定有办法的!” 玉倾城猛地站起身,对着身后的亲卫厉声道,“传我命令,封锁幽州城,全城搜捕所有懂毒、懂医的人,无论他是郎中、巫医,还是囚犯,只要能治好将军,本公主赏黄金万两,赦其无罪!”
“是!” 亲卫们不敢怠慢,立刻飞奔而出。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传遍了整个幽州城。
很快,刺史府门前就排起了长队,有白发苍苍的老郎中,有走街串巷的游方医者,甚至有几个被从牢里提出来的“毒师”。他们轮番进入地牢,为龙天策诊脉、施针、敷药,却都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将军中的狼毒,已侵入血脉,除非有传说中的‘雪山莲’和‘冰蚕蛊’,否则……” 一个最有名的老郎中,捋着胡须,满脸无奈,“公主殿下,还是……准备后事吧。”
玉倾城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被侍女青黛扶住。她看着刑讯椅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龙天策——他的嘴唇开始发紫,呼吸变得急促,左臂的青黑色已蔓延到了肩头,心中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办法……” 她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天策,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就在这时,地牢外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我能救龙刺史!” 一个清脆而带着一丝野性的女声,穿透了嘈杂的人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奚族服饰的年轻女子,被亲卫拦在地牢门口。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皮肤是健康的蜜色,五官精致而英气,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同草原上的孤狼,锐利而明亮。她背着一个药篓,里面装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草药。
“你是什么人?也敢说能救将军?” 亲卫队长厉声喝道。
女子抬起下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叫冷月,是奚族白狐部落的巫医。乌勒质的狼毒,是我们奚族的秘制毒药,只有我,能解!”
“奚族巫医?” 玉倾城心中一动,立刻下令,“让她进来!”
冷月被带到地牢中,无视周围惊疑的目光,径直走到龙天策面前,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和面色,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点了点头:“还好,毒素还没侵入心脏,还有救。”
玉倾城眼中瞬间燃起希望:“姑娘有何办法?只要能救他,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冷月站起身,目光落在玉倾城身上,又看了看昏迷中的龙天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我的条件很简单。” 冷月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治好龙刺史后,让他纳我为妾。”
“什么?!”
地牢内瞬间一片哗然。
亲卫们个个怒目而视,若不是玉倾城在场,恐怕早已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奚族女子拖出去了。
“你放肆!” 青黛气得脸色发白,“龙刺史是公主的夫君,你也敢痴心妄想?”
老郎中们也纷纷摇头,觉得这女子太过荒唐。
玉倾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看着冷月,这个年轻、骄傲、甚至带着一丝挑衅的奚族女子,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丈夫危在旦夕,这个女人竟然趁人之危,提出如此屈辱的条件!
“你……” 玉倾城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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