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陈村的空气,依旧弥漫着恐惧的阴霾。龙天策将王老五的骨架带回州府后,杜哲立刻组织仵作,进行了细致的查验。
“将军,” 三日后,杜哲拿着一份验尸格目,面色凝重地走进书房,“死者的骨骼上,有极细微的划痕,并非利器所致,更像是……特制的骨锯留下的。而且,死者生前曾被人用蒙汗药迷晕,并非挣扎致死。”
玉倾城端来一杯热茶,轻声道:“特制骨锯、蒙汗药,这凶手不仅手法专业,还准备充分。游方郎中的嫌疑,更大了。”
龙天策指尖敲击着桌面,金发黑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查那个游方郎中的去向了吗?”
“查到了。” 杜哲点头,“据安乐镇的客栈老板说,那郎中在王老五失踪的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说是要去博陵郡采药。但我们在博陵郡的各个药铺打听,都没人见过这么一个人。”
“博陵郡……” 龙天策眼中闪过一丝沉吟,“博陵崔氏,世代行医,族中子弟多精通药理、人体构造。”
玉倾城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那游方郎中,可能与博陵崔氏有关?”
“可能性极大。” 杜哲补充道,“我们还查到,王老五死前,曾在安乐镇的酒馆里,与人发生过争执。据酒馆老板回忆,争执的对象,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身边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随从,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年轻公子?” 龙天策眉头一蹙,“继续查,把这个年轻公子的画像画出来,在幽州境内悬赏通缉。”
调查如同一张撒开的大网,渐渐收紧。
第七日,一个突破性的线索传来——安乐镇的一个药铺伙计,认出了游方郎中的画像,说那人曾在他店里买过大量的曼陀罗(蒙汗药的主要成分),付款时,不小心掉了一枚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崔”字。
“崔字玉佩!” 杜哲精神一振,“定是博陵崔氏的人!”
博陵崔氏,是中原的望族,世代为官,族中人才辈出。但近年来,因卷入一场宫廷政变,势力大减,不少旁支子弟流落到各地,其中就包括一些被排挤的庶出子弟。
龙天策立刻下令:“查博陵崔氏在幽州的落脚点,尤其是庶出子弟!”
这一次,线索如同藤蔓般,迅速延伸。
幽州城内的一个老差役,在看到年轻公子的画像后,一拍大腿:“这不是崔谅吗?博陵崔氏的妾室所生,去年来的幽州,仗着家族余威,在城里横行霸道,还跟一些契丹商人来往密切!”
“崔谅?契丹商人?” 龙天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把崔谅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三日后,一份关于崔谅的卷宗,摆在了龙天策面前。
崔谅,年方二十五,博陵崔氏主母的陪嫁丫鬟所生,因出身低微,在族中备受欺凌,三年前,因偷窃族中秘药,被逐出家门,辗转来到幽州。他表面上靠着变卖祖产度日,暗地里却与几个契丹商人过从甚密,尤其是一个叫“乌勒质”的契丹贵族,两人常出入幽州城内最奢华的销金窟——百花楼。
“乌勒质……” 玉倾城看着卷宗上的名字,秀眉微蹙,“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哦,对了,去年奚族送来的密报里,提到过这个人,是契丹可汗阿保机的心腹,负责与中原的反唐势力联络。”
线索终于串联起来了!
游方郎中的“崔”字玉佩,崔谅的博陵崔氏背景(精通药理、人体构造),与契丹商人的密切往来,王老五死前的争执……
“王老五一定是无意中撞破了崔谅和乌勒质的阴谋,才被灭了口。” 龙天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剔骨、悬尸,不是为了泄愤,是为了制造恐慌,动摇幽州的民心!这是崔谅的报复,也是契丹的试探!”
杜哲立刻道:“将军,事不宜迟,应立刻抓捕崔谅和乌勒质!”
“不。” 龙天策摇头,“崔谅狡猾,乌勒质更是契丹的重要人物,若打草惊蛇,让他们跑了,再想抓住就难了。” 他看向杜哲,“查清楚他们今晚在哪。”
“据眼线回报,崔谅和乌勒质今晚在百花楼包了顶层的雅间,说是要‘赏菊’。” 杜哲回道。
龙天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百花楼?倒是会选地方。”
百花楼是幽州城内最有名的妓院,楼内歌舞升平,夜夜笙歌,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寻欢作乐的场所。崔谅和乌勒质选择在这里会面,想必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玉倾城,你带凤凰卫,封锁百花楼的所有出口,只许进,不许出。” 龙天策开始布置任务,“杜哲,你带五十名精骑,随我进入百花楼,目标顶层雅间,务必将崔谅、乌勒质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是!”
夜幕降临,幽州城华灯初上。
百花楼内,丝竹悦耳,脂粉香气弥漫。达官贵人们搂着美人,觥筹交错,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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