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一败,突厥五部尽灭,消息如野火般传遍漠北,整个突厥汗国为之震动。大可汗突摩勒在牙帐中气急败坏,摔碎了所有能砸的器物——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漠北铁骑,竟会被一支唐军偏师打得如此狼狈。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 突摩勒怒吼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南方,“龙天策……李铮……本汗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败亡的恐惧与复仇的怒火交织,让这个濒临崩溃的可汗做出了孤注一掷的决定。他以“为五部复仇”为名,强行征召了漠北剩余的所有部落,甚至连老弱妇孺都被编入辅兵,拼凑出一支近十五万的大军。这支军队虽然混杂了大量非精锐,但在“保家卫国”的口号和突摩勒的铁腕驱使下,竟爆发出一股疯狂的悍勇之气。
开武十二年四月中旬,突摩勒亲率这十五万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阴山方向猛扑而来——那里是唐军主力的屯驻地,统帅李铮正率领中军和各路兵马,稳步推进,准备与突厥决战。
“可汗有令!攻破唐军大营,抢掠三日!” 突厥的传令兵在阵前嘶吼,煽动着士兵的凶性。
十五万突厥大军,旌旗蔽日,马蹄声震彻大地,连阴山的积雪都仿佛被这股气势震得簌簌下落。他们知道,这是突厥最后的机会,若败,整个汗国都将覆灭。
消息传到唐军大营,年轻的将领们纷纷请战,摩拳擦掌,欲与突厥决一死战。
“大帅!突厥人已是强弩之末,末将愿率本部兵马,正面击溃他们!” 通漠道行军总管司徒晟按捺不住,大步走进中军大帐请战。
周王秦文辉也附和道:“司徒将军所言极是!我军新胜,士气正旺,当趁势反击!”
大帐中央,北伐统帅李铮端坐于帅位之上,须发花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案上的地图,目光落在“阴山”二字上,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突厥势大,且裹挟着败亡的疯狂,不可轻敌。”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帐内诸将,声音沉稳有力:“他们急于复仇,求战心切,我等偏要稳扎稳打,避其锋芒。传令下去,全军退守阴山南麓,依地势布‘刚武阵’,待其锐气耗尽,再寻机破敌。”
“刚武阵?” 诸将皆是一愣。这阵法是李铮年轻时在武神军独创的防御阵型,以重型战车为核心,辅以弓弩、长矛,攻守兼备,却极少在大规模野战中使用。
“大帅,我军兵力占优,何必固守?” 司徒晟有些不解。
“占优?” 李铮摇头,“突厥虽败,却有十五万之众,我军虽号称十万,实则分守各处,能集中决战的不过七万。且他们是哀兵,我军若贸然野战,胜负难料。” 他指向地图,“阴山南麓地势平缓,却有浅丘可依托,正好发挥刚武阵的威力。”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记住,我们要的不是一场惨胜,而是彻底歼灭突厥主力,永绝边患。稳住阵脚,就是胜利的第一步。”
诸将虽有疑虑,却也深知李铮的用兵之能,纷纷躬身领命:“遵大帅令!”
短短一日之内,唐军十万大军(实则能战之兵七万)迅速收缩,退守至阴山南麓。李铮亲自主持布阵,只见数千辆“刚武车”被推至阵前——这些战车车身厚重,外包铁皮,车顶覆盖着坚固的木板,侧面留有箭窗,既能抵御骑兵冲击,又能为士兵提供掩护。
战车首尾相接,组成一个巨大的环形阵地,将唐军主力牢牢护在中央。环形阵内,弓箭手占据高处,手持改良后的连珠弩,箭簇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长矛手列于战车之后,矛头斜指天空,形成一道密集的矛林;骑兵则作为预备队,隐蔽在环形阵的内侧,随时准备出击。
整个阵型如同一座坚固的移动堡垒,旌旗在阵中飘扬,士兵们严阵以待,虽不主动出击,却透着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严。
开武十二年四月十七,午时。
突厥大军如潮水般涌至阴山南麓,看到唐军布下的环形阵地,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唐军怕了!他们不敢出战!”
“冲进去!杀了他们!”
突摩勒在阵前举起弯刀,声嘶力竭地咆哮:“攻破阵地,屠营三日!冲啊!”
十五万突厥大军,如同黑色的浪潮,朝着刚武阵猛扑而去。骑兵在前,挥舞着马刀,马蹄声如雷;步兵在后,推着简陋的攻城梯、投石机,呐喊着向前冲锋。
“放箭!” 李铮站在中军高台上,冷静地下令。
环形阵内,万箭齐发!连珠弩的“咻咻”声不绝于耳,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朝着冲锋的突厥人倾泻而下。冲在最前面的突厥骑兵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
“继续冲!不要停!” 突摩勒红着眼怒吼,亲自策马向前,驱赶着士兵冲锋。
突厥人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猛冲。很快,他们冲到了刚武车阵前,试图用斧头劈开战车,用攻城梯翻越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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