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镇的同福客栈大堂里,热闹得像是开了锅的沸水。
阿楚正举着一支小巧的金属棒,棒尖射出一道柔和的全息光幕,悬浮在半空,清晰地映出客栈里每一个人的身影,还有那瀑布般不断流淌的彩色弹幕文字。
“宝宝们瞧好了!”阿楚声音清脆,带着点小得意,朝着光幕挤了挤眼,“这就是咱们同福客栈的早课——无双姐姐的唤醒服务!”
光幕上瞬间被弹幕淹没:
【每日一遍,烦恼再见!】
【这劈叉角度,牛顿棺材板按不住了!】
只见祝无双一个利落的凌空倒翻,稳稳落在李大嘴刚擦干净的长条凳上,紧接着就是一个教科书般的一字马,裙摆如花绽放。
她朝着光幕方向露出招牌甜笑:“家人们,新的一天,元气满满哦!放着我来!”
“哗擦!”角落里的白敬琪怪叫一声,手里的左轮手枪挽了个枪花,差点脱手飞出去,引得旁边的吕青橙捂嘴偷笑,小脸微红。
吕青柠则捧着个精巧的平板电脑,煞有介事地对着柜台后面正在对账的佟湘玉和白展堂,模仿着名侦探的腔调:“真相只有一个!娘,爹,你们昨晚是不是偷吃了李大嘴叔叔藏灶台里的酱肘子?油渍残留度分析显示…”
佟湘玉脸一红,手里的算盘珠子拨得飞快:“额滴个神啊!青柠你这孩子,咋啥都知道捏!展堂,都怪你!”
白展堂嘿嘿一笑,念了句打油诗:“月黑风高酱肘香,夫妻共享理应当…”
“Hold on! Hold on!”吕秀才从一堆账本里抬起头,语气认真地说,“芙妹,青柠这逻辑推理能力,颇有我当年风范啊!”
一旁的郭芙蓉立刻捧场,清唱起来:“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晏辰从后面轻轻环住阿楚的腰,下巴搁在她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促狭的笑意:“老板娘,直播效果炸裂啊。”
不过,他故意顿了顿,气息更近了些:“你觉不觉得无双女神这劈叉,像不像咱家那台新到的全自动智能晾衣架?展开角度都一模一样。”
阿楚耳根一热,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嗔怪地扭过头,朝他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去你的,晏大科学家!你才像晾衣架呢!信不信我让铁蛋用他的机械臂给你拧成麻花?”
她眼珠一转,又笑嘻嘻地凑近晏辰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飞快地嘀咕了一句:“不过嘛…晚上回去,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展开’研究研究…”
“哎哟喂!”晏辰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飞快地刮了一下阿楚的鼻尖,眼神亮得惊人,“阿楚同志,你这思想很危险啊!需要晏教授亲自进行深入浅出的思想品德教育…”
“厚礼蟹!”龙傲天的大嗓门带着浓重的粤语腔调猛地炸开,打断了这旖旎的调笑。
他正蹲在客栈门口,对着公孙不惑刚装好的一个复杂木质小机关指指点点:“公孙仔,你这‘自动防贼尖叫鸡’,灵敏度太渣渣啦!宇宙最狂嘅机关术大师教你做人啦!看我嘅‘天外飞仙霹雳无敌锁’…”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几个亮闪闪的金属零件就要往上怼。
公孙不惑操着一口软糯的上海话,慢条斯理地反驳:“侬勿要搞七捻三好伐?阿拉这个‘赛博尖叫鸡’,走的素优雅路线,侬那个名字哦,土得掉渣咧…”
莫小贝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看着自家男朋友和龙傲天斗嘴,嘴角含笑,周身隐隐有气流涌动,显是内力已臻化境。
就在这一片鸡飞狗跳、充满生活气息的喧闹达到顶点时,客栈大堂正中央的空气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嗡”了一声。
没有风声,没有光影扭曲,甚至没有一丝尘埃被扰动。
一个身影就那么突兀地、完整地“长”了出来,仿佛他原本就一直站在那里,只是此刻才被所有人“看见”。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来人约莫四十多岁,身材略显发福,穿着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硬、领口袖口磨得发亮的灰色旧式保安制服。
制服紧绷在他微凸的肚腩上,扣子仿佛随时会英勇就义。
他头发梳成一种努力维持威严却难掩油腻的中分,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努力瞪得溜圆,试图营造出一种凶狠的威慑力,可眼角的细纹和眼底深处那丝藏不住的茫然与疲惫,像泄了气的皮球,让这“凶狠”显得格外色厉内荏,甚至有点滑稽。
他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配枪。
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一个瘪瘪的、印着模糊褪色厂标的旧人造革手包,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整个客栈瞬间鸦雀无声。
嗑瓜子的李大嘴僵住了动作,嘴半张着;白展堂下意识地把佟湘玉往身后一拉,指尖微动;吕秀才的英文单词卡在喉咙里;祝无双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脸上甜笑凝固;连光幕上瀑布般刷新的弹幕都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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