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城墙在日头下泛着哑光,城门口围着的人群比集市还热闹。
阿楚戳了戳晏辰胳膊,手里的折叠扇啪地展开,遮住半张脸。
“看,经典名场面之‘竿子去哪儿’,”她说着往人群里努努嘴,“这哥们儿扛着的长竿,比我家晾衣杆长三倍不止。”
晏辰正调试手腕上的运动手表,闻言抬眼望去。
果然有个青衫汉子卡在城门洞里,长竿斜着竖在肩上,前端抵着门楣,后端杵着地面,整个人像只被钉住的螳螂。
“物理老师看了要心梗,”晏辰按下暂停键,屏幕上的高度计还在跳数字,“勾股定理没学好就算了,不会转个方向吗?”
阿楚突然拔高音量,手里的扇子指着天空画了个圈。
“哥们儿,把竿子放平啊!顺着城门轴转九十度,这不就进来了?”
人群唰地转过头,青衫汉子也愣了,肩膀一抖,长竿差点砸到旁边卖糖葫芦的。
“姑娘说的是何道理?”汉子挠挠头,“放平了岂不更过不去?”
晏辰从背包里摸出激光笔,对着城墙比划:“你看,城门高五米,宽三米,竿子长七米,竖直放着超出门楣,水平放着超出宽度,但斜着的时候……”
他话没说完,旁边戴方巾的老者已经吹胡子瞪眼。
“竖子安敢妄言!自古以来长竿入城,非扛即抬,哪有横放的道理?”
阿楚翻了个白眼,把扇子合上敲手心。
“老爷子,这叫空间几何,两千多年后的初中生都懂,”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吐了吐舌头,“啊不是,我是说,实践出真知嘛。”
青衫汉子被两人说得晕头转向,试试竖直往上提,竿子顶端咚地撞在门梁上。
围观人群里爆发出哄笑,有人喊“锯了吧”,有人叫“拆城门”,比菜市场讨价还价还热闹。
晏辰突然拽了拽阿楚的衣袖,指向城墙内侧。
那里有个穿锦缎的公子正踮脚张望,手里把玩着玉佩,嘴角噙着笑。
“看见没,那是太守家的三公子,”晏辰压低声音,“上次查资料说他后来靠‘献策锯竿’得了赏识,其实是抄的路边小儿的主意。”
阿楚眼睛一亮,掏出手机调成录像模式。
“这就叫职场厚黑学古代版?”她举着手机往前走了两步,“哥们儿,听我的,把竿子顺过来,像扛扁担那样横着,贴着城门顶就能进!”
青衫汉子将信将疑,围观的老者却跳出来拦在前面。
“不可!此乃逆天悖理之举!”老者拐杖往地上一顿,“长竿当直,如君子行世,岂能屈身苟且?”
晏辰突然笑出声。
“老爷子,您这是把竹竿当人看了?它要是有灵,现在就得骂您迂腐。”
他话音未落,那锦缎公子已经走了过来,对着青衫汉子拱手。
“这位兄台,在下有一妙计,”公子笑得春风得意,“将竿子锯为两段,岂不两全其美?”
阿楚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Wow, brilliant idea!”她捂着额头叹气,“这智商,不去挖煤可惜了。”
周围人都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那句英文。
青衫汉子看看公子,又看看阿楚,突然把长竿往地上一杵。
“我试试姑娘的法子!”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一使劲,竟真的把长竿转了个方向,贴着城门上沿慢慢往里送。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眼看着竿子尾端顺利过了城门,汉子自己也跟着缩身进去,居然真的成了。
“成了!”有人拍起手来。
锦缎公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狠狠瞪了阿楚一眼,转身就走。
阿楚冲他背影挥挥手,转头对晏辰眨眼睛。
“看见没,改变历史从我做起,”她得意地晃晃手机,“这段视频回去能剪个‘古代人智商天花板’合集。”
晏辰却望着城门内侧,那里有个穿粗布衫的小孩正捡起地上的石子,往城墙缝里塞。
“未必,”他轻声说,“你看那孩子,刚才他就比划着要横放竿子,被他娘捂住了嘴。”
阿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原来有些道理,早就有人懂了。
只是没人愿意听。
夕阳把沙丘烤得滚烫,郑国人缩在树影里,把披风往身上又裹了裹。
阿楚啃着冰镇酸梅汤里的冰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说这位大哥,您这操作我是真没看懂,”她用吸管指着那人,“白天太阳在东边,您躲西边树影里,现在太阳到西边了,您还往西边挪?”
郑国人掀起斗笠一角,露出被晒得黝黑的脸。
“树荫随日而移,吾亦随之,有何不妥?”他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席子,离树干又近了些。
晏辰把遮阳伞往阿楚那边斜了斜,伞面上的太阳能板正给充电宝充电。
“大哥,地球是圆的,会自转,”他尽量说得通俗易懂,“太阳早上东边出来,晚上西边落下,树影移动的方向是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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