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殿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秦千风的手指深深掐进火影核心的青金石基座里。
自玄冥殿归来后,每到子时三刻,他体内的金焰便会如活物般窜动,这次更甚——火焰顺着经脉直烧到咽喉,他咳出半口血沫,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这不是失控。"他咬着牙,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青金石上,被金焰瞬间蒸发。
三天前在幻境里见到的祭坛少年又浮现在眼前,那少年心口的黑印与他胸口的印记纹路分毫不差。
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火影躁动,不过是某种存在借火焰为媒介,试图渗透他的识海。
"千风!"林婉儿的声音带着急切,推门时带翻了案上的药罐。
她捧着个青瓷碗,碗里的安神汤还冒着热气,可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秦千风泛着金斑的瞳孔上,"你又强行压制了?"
秦千风松开基座,指腹抹过嘴角的血,扯出个苍白的笑:"不压制能怎样?
前晚差点烧了偏殿的供桌。"他掀起衣襟,露出心口那枚黑印——原本蛰伏的纹路此刻正泛着幽光,像有无数条黑线在皮肤下爬动。
林婉儿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凑近些,借着烛火看清黑印边缘竟漫出一缕细如蛛丝的黑气,正缓缓没入秦千风的锁骨。"这是......"她指尖微颤,想起昨日在医阁翻到的《异灵志》,"封灵术!"
"什么?"
"我在古籍里看过。"林婉儿转身从药箱里抽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书页翻得哗啦响,"有些邪祟契约无法彻底根除,可用符咒暂时封锁活性。"她指着书中插图,那上面画着九道缠绕的金纹,"我试过改良,用火影本源的金焰混着我的木灵,应该能......"
"婉儿。"秦千风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
林婉儿的掌心还留着熬药的温度,他却摸到一层薄汗,"你昨晚又没睡?
眼下都青了。"
林婉儿的耳尖泛红,别开脸:"我是医女,自然要......"话没说完便被秦千风打断。
他望着她眼底的血丝,喉结动了动:"好,听你的。
但符咒得由我来画——你的灵力要留着护我心脉。"
这时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白芷掀开门帘,腰间的青鸾玉佩撞出清脆的响。
她的月白裙角沾着草屑,发簪歪在鬓边,显然是从巡防路上直接跑来的:"千风,偏殿抓到个可疑的人。"
秦千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跟着白芷赶到偏殿时,只见地上瘫着个灰衣修士,面纱被扯落在脚边——那根本不是人脸,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血管像蚯蚓般凸起。
"他自称归源同盟的信使。"白芷按住腰间的短刃,"可巡防时我见他在祭井边徘徊,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气息也乱得离谱。"她蹲下身,从修士怀里搜出枚玉牌,上面刻着扭曲的蛇形图腾,"影族的标记,我在青鸾宗的典籍里见过。"
灰衣修士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
他的手指开始崩裂,皮肤下渗出黑血,竟是要自爆!
"退开!"秦千风拽着白芷向后跃去。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供桌,檀香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待烟尘散去,修士的尸体已化作灰烬,唯有一缕残魂飘在半空,声音像刮过青铜的尖刺:"契约已启......祂已看见你......"
残魂消散的瞬间,秦千风胸口的黑印猛地一烫。
他踉跄两步,被林婉儿扶住。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重——这场阴谋,远比想象中更深。
当夜,秦千风在火影殿外布下九曜锁灵阵。
他盘坐在阵眼处,指尖按在青金石上,金焰顺着阵法脉络流淌,将整座殿宇包裹成金色的茧。
"这是目前能布的最强结界。"他对守在殿外的林婉儿和白芷说,"但......"
"但什么?"林婉儿攥紧了怀里的符咒。
秦千风沉默片刻,仰头望向夜空。
月光被云层割成碎片,他突然闭上眼——识海里的火影虚影正在共鸣,东南方,有一道与他胸口黑印极为相似的气息,正在缓缓苏醒。
"没事。"他睁开眼,瞳孔里的金焰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你们先去休息,我再查探一遍。"
林婉儿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将符咒塞进他手里:"天亮前必须歇着,否则......"
"否则你要罚我喝十碗安神汤?"秦千风笑了笑,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廊角。
他重新盘坐,掌心的符咒泛起微光。
可那缕来自东南方的气息却越来越清晰,像一根细针,正一下下挑动着他的神经。
"原来......"他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心口的黑印,"还有另一个'我'。"
殿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
秦千风望着东南方的夜空,那里有片云正以诡异的轨迹聚集,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握紧符咒,金焰在眼底明灭——这一次,他不会再被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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