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无法抗拒的、混合着灵魂深处的熟悉与召唤,驱使着新生向那座钟伸出手。仿佛那里藏着解开一切谜题的钥匙,藏着被夺走的时光片段。
“别动!!”丙小米沙哑的警告撕心裂肺,但迟了!
就在新生颤抖的指尖触及那冰冷刺骨的钟摆铜质表面的瞬间——
嗡!!!
一股远比昨夜她在宿舍触摸时更加狂暴、更加冰冷、更加庞大的信息洪流,混杂着无数尖锐的尖叫、痛苦的嚎啕、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空间撕裂的刺耳声响……如同万钧雷霆,毫无预兆地在她的脑海深处、在灵魂的每一个细胞中,猛烈炸开!眼前的光线瞬间被剥夺,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高速闪回、清晰如昨的燃烧画面:
炽烈燃烧、梁柱如同巨大火把般轰然坠落的古老宗祠!火光映照着母亲那张沾满烟灰与血污、只剩下决绝与撕心裂肺般痛楚的脸!她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枚小小的、廉价的塑料草莓发卡,死死地、用几乎嵌入骨头的力量,塞进她滚烫而充满绝望泪水的稚嫩掌心!“……活下去……”母亲的声音在烈焰吞噬一切的声音中湮灭……
(接上一段)
画面陡然切换!风雪漫天的战场,空间如同被巨力撕开的破布!年幼的丙小米跪在那个巨大、流淌着粘稠黑暗的虚空裂隙前!她没有流泪,那张稚嫩的脸上布满非人的坚韧和毁灭一切的疯狂!她的左手(那时还是完好的手臂!)死死按住剧烈疼痛、似乎要燃烧起来的左眼位置!而在她右边,一支造型狰狞、充满异域邪恶美感的、如同活物般在皮肤表面蠕动的金属装置——一只异样的、非人类科技的、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机械臂的雏形——正闪烁着极度不稳定的刺目红光,似乎要强行接入她的身体!她的身后,无数闪烁着冰冷光泽的人影在逼近!不,不是人!是虚空之主的爪牙!是他们撕裂了因果线!
最后定格!是无力倒在冰冷雪地上的她自己!视野模糊,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视线艰难地抬起……头顶那枚母亲临死前塞给她的草莓发卡,在漫天飘落的雪花中,表面正亮起奇异的暗红色纹路!那纹路如同有生命的血管般蔓延,试图抵抗着什么、守护着什么,却如同风中残烛,在冰冷的寒气中挣扎着、嘶嘶作响地……一点点暗淡下去……熄灭……
记忆是重锤,狠狠砸在新生的灵魂上,让她踉跄倒退,脸色惨白如鬼。
“这该死的钟……它连接的不是时间……”丙小米冲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新生,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痛恨与恐惧,“它连接的……是你‘死亡’的那一刻凝固的因果点!是你的‘归零’坐标!”她飞快地扯下自己脖子上缠着的一条半旧布条,动作粗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柔,用力裹住新生因碰触钟摆而被金属冷气割破、渗出鲜血的手掌,“老黑一直在修复它,不是修好它报时……是修复这个坐标点!让它……稳定!更强大!”她布满裂痕的义眼疯狂地、极速地对着布满铜绿裂纹的表盘进行着扫描,幽蓝的数据流在裂纹间艰难穿行,断断续续地解析着什么,“还有零号培育的那颗鬼枫树……它吸收的不止是泥土养分……它在吸收散落在这里的因果裂痕的能量,在吸收……你我残留的生命印记!”她的声音因揭示这个恐怖阴谋而变得嘶哑尖锐,“他们在……养蛊!在积蓄力量,策划一场……将我们彻底从这条因果线上抹除,献祭给虚空之主的……终极阴谋!”
话音未落,窗外骤然响起一阵凄厉刺耳、绝非人世间应有之物的警报尖叫!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撕裂灵魂!
新生猛地扑向窗口!
窗外!那株代号“零号”的异种枫树,就在这短短几小时内,如同被恶魔之手催生,树干膨胀如同狰狞的魔躯,虬结扭曲的暗红色枝干无视物理规则,如同数万条贪婪的毒蛇,疯狂地、蛮横地沿着孤儿院粗糙冰冷的石质外墙向上攀爬蔓延!已经……已经攀爬到了三楼的高度!就在她们窗口正下方!那些巨大的、形状扭曲如同人脸或利爪般的枫叶,在狂乱暴雨的冲刷下,每一片都在疯狂地分泌、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浓烈铁锈甜腥气的暗红色树液!那些“血珠”砸落在地面污水坑中,不是溅开,而是如同强酸般发出“嗤嗤——”的恐怖声响,瞬间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深不见底、边缘不断冒着刺鼻白烟的焦黑坑洞!那白烟升起,在暴雨中都不曾散去,扭曲盘旋,如同一个个挣扎的恶灵!
“带素描本……从密道走!”丙小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最后一搏的疯狂!她猛地将新生往后用力一推,同时将那本承载了她们一切悲剧和秘密的素描本狠狠塞进新生怀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左臂猛地一震!“咔嚓——锵!”一声充满杀戮气息的爆响!昨夜那两柄闪烁着不祥寒光的狭长巫刃,再次弹出!冰冷森然的刀刃上,不同于昨夜的是,此时正流淌着一层极其微弱的、仿佛活物般扭动的、用无法辨识的暗金符文构成的能量流!这能量流与她布满裂痕的机械义眼艰难维持的幽蓝光束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弱却又实实在在的共鸣,光芒相互吞吐,如同垂死萤火虫的最后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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