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至诚听到张学良对东大创办书画班的积极态度,心中暗自欣慰:“看来我给汉卿出难题,为难你了!”
“哪里!哪里!”张学良想起父亲张作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是完成父亲生前的嘱托。您和梁兄都是我的兄弟,我怎么能不帮你们呢!”说着,他挥手轻拍着王至诚和梁思成的肩膀,神情中透着几分坚定。
王至诚听到张学良首次提及父亲,心中反而不再感到往日的苦恼与悲伤,遂开口道:“东大是大帅所办,我们不妨从他办学的经验和教训出发,认真考虑。”
“有道理!”张学良点头赞同,随即开始讲述张作霖创办东北大学的艰难历程。
在1922年初的一个雪天,沈阳的大街上冷风刺骨,两名知识分子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向奉天督军张作霖的府邸。他们是奉天省代省长王永江和奉天省教育厅厅长谢荫昌。
张作霖客气地让两人坐下,王永江却面色凝重:“日本军国主义的魔爪,已经伸向了东北,强化了对国民的‘国民教育’和‘劳作教育’,对教师进行所谓的‘思想素质’培训……”
“御侮兴邦,迫在眉睫。”张作霖心中充满复杂而炙热的情感,坚决不愿让东狼侵占这片富饶的黑土地。他沉声说:“欲使东北富强,不受外人侵略,必须兴办大学教育。”
谢荫昌的声音铿锵有力:“对,唯有教育才能振兴东北,才能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张作霖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什么。王永江接着提议:“不如联合吉黑两省,创建东北大学,以为百年树人之计。”张作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答应:“利国利民之大计,抓紧实施,不是跟小日本赛跑,而是要超越他们!”
然而,创立东北大学的提议,立即遭到了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者的强烈反对。日本驻沈阳总领事亲自施加压力,企图迫使奉天省公署取消大学的设立。
张作霖怒火中烧:“他们越是反对咱老张办大学,我们就越要非办不可,得快办!要办好!要快出人才!”
于是,在张作霖的督促下,东北大学筹备委员会顺利成立。到了1923年4月19日,奉天省公署颁发了“东北大学之印”,4月26日正式启用,东北大学宣告成立。它以沈阳高等师范学校为基础,开办理、工两科,以沈阳文学专门学校为基础开办文、法两科。张作霖提议由王永江兼任首任校长,学校顺利起步。
在那个年代,王至诚的爷爷王怀兰得到张作霖的器重,成为东北大学的兼职管理者。张学良回忆起父亲的办学历史,不禁泪水夺眶而出,感慨道:“我们想到父辈们创办学校的辛苦,要感受他们奋斗的风险,更要为他们未能实现的梦想而努力。”
梁思成见状,劝说道:“您知道张汉卿近阶段在做什么吗?皇姑屯事件后,张汉卿身负国仇家恨,将大量心血倾注到东北大学的发展之中。”
张学良为改善办学条件,先后捐献180万现洋,建筑文法学院教学楼、宿舍楼、教授住宅、图书馆、实验室及体育场等设施。他还极力倡导男女同校,努力推动东北大学成为男女学生共同学习的先河。
“为了鼓励女学生入学后努力学习,汉卿还让夫人于凤至亲自到东北大学插班听课。”梁思成继续说道,“并同意其他学科的同学转入书画科。”
“真是令人感动。”王至诚沉默片刻,心中感到一阵自愧不如。他与张学良的追求似乎相去甚远。
张学良递过来一块月饼,笑问:“依着至诚的意见,先开设中国书画科如何?”
王至诚想了想,干脆道:“汉卿,我们缺的不只是一个书画班,而是要创办一所包括中国书画在内的国学院,或者国学大学。”
“一个书画班都缺师资,要办国学院,即使汉卿同意,谁又能助你一臂之力呢?”张学良略显担忧。
“弘一法师或许更胜任这个书画教师。”王至诚思索片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弘一法师是出家之人,曾东渡日本,还认识一个雪子的女孩。”张学良笑着摇头,“他现在常说佛能救国,恐怕未来还俗了!”
“信佛未必忘忧国,这就是弘一法师。”王至诚微微一笑,“据我所知,他出家是早有的人生计划,他放弃的是世人眼里的名利,而是追求灵魂的至高境界。”
张学良认真思考,随后说:“留在东北大学可以追求这样的精神境界,我对基督与佛教也感兴趣。”
王至诚说:“弘一法师与一些历史上的僧人艺术家有所不同,尽管身披袈裟,但他们的一生并未以坚定的佛教信仰和实际修行为目的,他们不过是寄身于禅院的艺术家,‘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知’。”
“弘一法师又如何?”张学良带着好奇心问。
王至诚诚恳地赞扬:“弘一法师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前驱,是中国传统文化与佛教文化相结合的优秀代表。他在多个领域都有开创性的贡献,尤其是在诗、词、书、画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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