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至诚和潘玉良对话中,潘玉良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信念。她知道,拒绝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此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是林徽因来了!”王至诚快走几步打开房门,是林徽因带着田园过来。
林徽因对田园说:“你在这里陪着潘先生,我和王至诚先生到外面走走。”
王至诚跟林徽因出了房门,屋子里留下潘玉良在自画像,田园站在后面观看、学习。
踏着淡淡的月光,王至诚和林徽因漫步在校园的运动场,柔和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营造出宁静而美好的氛围。随着脚步的轻声回响,林徽因直截了当地问:“王老师,您觉得潘姐来东北大学教授美术,怎么样?”
王至诚见四周没有其他人,便坦诚地说:“我们不能拿她的出身作为取舍的标准。至于潘玉良提到的人体素描,在上海美专引起的风波不小,如果在东北大学,她的到来是否会带来更多的争议,我有些担心。刚才潘姐所谈的,大多是与潘赞化、洪野、刘海粟、徐悲鸿之间的故事,而对她的作品谈得很少。我也暗示过她,可是……”
“潘姐这次来,一是来看看,二是筹备年底的个人画展。至于她是否愿意在东北大学教授美术,或聘请她作为第五届中日联合书画展览会的组委会,她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林徽因缓缓道来,“我在耶鲁大学学习舞台设计期间,曾听说或在报刊上看过她的油画《水果》、《罗马残迹》、《酒仙》、《黑女》、《威尼斯》、《罗那丁》等。”
“还有一幅获意大利国际美术展览会金奖的作品。”王至诚稍显不好意思,未提那幅作品的名字。
“那幅画叫《裸体》。”林徽因没有含糊,直言相告。
王至诚没有看到这幅大作,但他可以想象出丰挺的前胸,白皙柔嫩的皮肤,那匀称的、优美的曲线和轮廓,心中难免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
林徽因似乎看透了王至诚的思绪,她继续说道:“我和王老师来到月光下的运动场,不会有任何惊慌;反之,白天见到张校长,总想逃避。您知道原因在哪吗?”
王至诚摇摇头。
“看这月光、月色,您就会明白一个道理。”林徽因语气柔和,眼神坚定。
“是啊!在美好的月光下,无愧于心的人,才能感受到内心的安宁。”王至诚回应道。
“如果从艺术的角度看待潘姐这个人。”林徽因说,“她的油画不论是气度、修养,还是技术,都是中国早期女西画家中无人可比的。与男性西画家相比,她的水准也不逊色。她的画风基本以印象派的外光技法为基础,再融合自己的感受与才情,作画时不拘泥于妩媚和纤柔,反而透出一份力量感。她用笔干脆俐落,用色主观大胆,但又非常漂亮。”
“但是,潘玉良似乎有意回避一些事情。”王至诚感叹道,“与她沟通,有时比与您交流更难。”
“对待潘玉良这样的大家,我们一定要以学习、欣赏的态度交流。”林徽因放缓了脚步,仔细说道,“当你问她对美术的态度与追求时,她直接说以西方画派为主,主攻人物画。她也提到过画人体裸体素描的艰辛。你在考察她的同时,她也在试探你的功底。大凡西画画家的基本功是画素描,而很多中国画家,包括一些着名的国画家,往往缺乏这方面的基础。”
“如果我们争取,也未必没有可能。”王至诚想起了林徽因之前提到的内容,问道:“她可以留下来吗?”
“她在国外的生活非常拮据。”林徽因叹道。
王至诚疑惑地说:“她的一幅习作都能获得五千意币的奖金。”
林徽因感慨道:“学习美术,尤其是在国外,所承担的费用并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承担的。尽管她在物质上贫穷,但在艺术上却是富有的。她此次来东北大学,如果让上海美专知道,定会争相请她回校当西洋画主任。”
王至诚说道:“性格豪爽的潘玉良也可能会大手一挥,拒绝她的邀请。谁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即将成为上海美专的‘死对头’,所以我们有机会请她来东北大学。”
“可是,目前我们开设西画的条件还不成熟。”林徽因说,“提到张校长,潘姐一再表示不想添麻烦。看来,我们需要再聊聊。”林徽因关切地问:“王老师,我们回去吧。”
“对!”王至诚答应着,和林徽因并肩而行。
回到林徽因的家中,王至诚并未见到潘玉良和田园。梁思诚告诉他们,潘玉良已经离开了东北大学。
王至诚说:“潘玉良已经有留在东大的意愿,尤其在林老师交谈以后,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梁思成说:“在你们出去的光景,杨宇霆和洪九来了。杨宇霆说,陈华送六斤高度酒,让几个男人醉了两对,张道藩是陈立夫、徐恩曾中央俱乐部的重要骨干。潘玉良和徐悲鸿的女人蒋碧微熟悉,而蒋碧微和张道藩是什么关系,留下潘玉良不是给张少帅添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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