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你那副杀人的嘴脸可真露出来了!”王至诚指着王亚樵的脸,戏谑的笑容在他嘴角荡漾。
王亚樵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郁,冷冷回应道:“是吗?是吗?我杀徐国梁的时候,真是人不见风,龙不见石,鱼不见水,鬼不见地……”
1923年11月10日下午,上海大世界对面的温泉浴室门口,刚刚泡完桑拿的徐国梁在两名便衣警察的护卫下,正优雅地走向一辆豪华轿车。就在他微微弯腰准备上车的瞬间,隐藏在附近的两名枪手突然开枪,如同雷霆一般,击中了他的要害。其中一名枪手,正是王亚樵。
这一幕是王亚樵成名的第一枪,也是他成为上海名声大噪的第一杀手的标记。王至诚想到了这一点,感慨道:“那个组织得到你,真是如虎添翼啊!”话中尽是十足地敬畏。
“他们好戏才刚开始。”王亚樵不屑地撇撇嘴,似乎对自己的成就并不在意。
王至诚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用低沉又稳重的语气说道:“在今年清明前,为了文化救国、教育强国计划,我毅然留学回国。等我踏上上海的土地,却暗潮涌动,谍生迷云。我真的好担心,国字号右翼分子与上海三大亨相勾结,借‘整理党务案’对共字号上海地下组织和文化教育界的爱国进步人士采取行动。同时,川岛美子、南造云子和佐藤松本等,也来到了上海。”
“这可不是小事。”王亚樵的声音一变,带上了些许关切,“我听说你最近在筹划什么书画班、成立书法研究会,甚至还想收回华教会大学的主权?兄弟,你触及他们利益了。CC派徐恩曾、张道藩,还有毛人凤和戴笠,他们处处给你设置障碍!”
王至诚摇摇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会退缩,绝不会被他们的威胁吓倒!”
王亚樵不屑一笑,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冷酷:“这些虾兵蟹将根本算不了什么。但蒋校长不一样,是能掀起大浪的人物。你得告诉你弟妹,一定要小心。”
“蒋校长?怎么会呢?”王至诚不以为然。
“你可别小看他。”王亚樵的语气变得更为严肃,“1916年6月,陈其美被刺后,袁世凯这个窃国大盗为了保全名声,赔上了一世英名和半世国运。蒋校长在革命军解散后居住在上海,先后结识了青帮头目黄金荣、杜月笙,这可不是简单的交往。”
王至诚惊讶地问:“官匪一家,蒋司令不会与黄金荣合作吧?”
“不错!”王亚樵直言不讳地说道,“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并称‘上海三大亨’。传闻,蒋司令是他们背后的保护伞,不是空穴来风。”
1920年,黄金荣在黄家花园庆祝他的52岁生日,蒋司令亲自来祝寿,黄金荣希望蒋司令参与上海开办证券物品交易所“恒泰号”的管理。可谁知,1921年,上海爆发了“信交风暴”,众多交易所纷纷倒闭,股票贬值如废纸。“恒泰号”也勉强支撑到1922年,众多股东如潮水般涌向“恒泰号”要求兑现,交易所监察人周骏彦被逼得两次跳黄浦江自杀,债主们更是雇佣打手威胁蒋司令。
“蒋司令想到的是黄金荣。”王亚樵继续道,“他亲自到法租界寻求黄金荣的保护。在黄家公馆的二楼,蒋司令见到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黄金荣,立刻呈上大红帖子,恭敬地磕头行礼。”
王至诚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思忖:“这些传说的故事,未必真实。”
“这里可不是传说。”王亚樵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而坚定,“作为一个记者和历史学家,应该站出来尊重历史。我问你,‘中山舰’事件和‘整理党务案’是不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王至诚仍然不愿意接受,嘴角微微撇起,反驳道:“每个人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都会接触不该接触的人。蒋司令或许曾与黄金荣、杜月笙交往过,但不能说明今天的事实。”
靖尧恰巧提着一个暖水壶走了过来,热水的蒸汽在空气中弥散。“应该是国民革命军在工人农民的支持下,与共字号的鼎力合作,才取得了胜利,比如共字号的叶挺独立团。”
王亚樵不以为然,眉头微皱,“1926年12月,国字号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迁往武汉,蒋司令感到影响力无法与汪匹及相提并论。这时虞洽卿神秘出现,劝蒋司令迁都南京,冀图直接控制。”
靖尧一脸恍惚,忽然说:“王至诚总是不愿接受你的看法,王兄,你开导开导他。”
“差点儿忘了。”王亚樵从怀中摸出一张报纸,递给王至诚,“看这个。”
王至诚接过一看,是4月9日的武汉《中央日报》,副刊上郭沫若发表的《请看今日之蒋……》。他浏览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随后递给靖尧。
靖尧看后惊喜地说道:“文化界的及时雨啊!揭露蒋司令背叛国家,背叛民众,背叛革命的行径。”他对郭沫若这样的文艺战士充满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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