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稷明白她主要想知道薛家这些年被各地掌柜贪去了多少,但这确实棘手。
薛家的产业遍布大乾各地,甚至远至异族之地!
即便真想调查清楚,没有一年半载恐怕难以做到,更何况他根本无暇抽调足够人手。
“宝妹妹不必过于担忧,我已经有所考虑。
目前时机未到,再等等吧。
我会帮你好好整顿家业,让你安心。”
宝钗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她估算这些年家中数百掌柜至少谋取了五百万两!这是百万级别的损失!
就算朝廷一年的税赋也不过七八千万两啊!
当然这些都是长期累积的结果,并非一朝一夕所致。
既然楚稷如此表态,她自然明白他的难处。
黛玉皱眉说道:
“此事不宜张扬。
这类事情终究不好听,至少‘御下不严’的名声难免。
我们需要私下想办法解决才是!”
探春也点头表示赞同。
林黛玉说道:“贾家的事情确实不小,涉及大老爷和珍大哥卖官的事,否则不会这么麻烦。
宝钗家还是低调处理为好。”
宝钗心中一动,正欲开口,楚稷已笑着夸赞:“真是难得的好帮手,个个聪明过人。”
“呸!”
三人异口同声。
皇宫,养心殿。
雍和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忍不住笑了:“没料到贾家的管家家里竟搜出这么多现银,贾珍和贾赦还算懂事,不仅填补了亏空,还额外拿出五十万两。”
夏守忠低声说道:“陛下,探子回报,那边现银搜出八十余万两,贾珍和贾赦若是真心悔过……”
雍和帝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老奴是不是糊涂了?贾家难道不要过日子了?他们已经表态要十倍赔偿受害百姓,连田产铺面都要归还,这不是实打实的金银吗?”
“朕虽缺银子,但不是什么银子都能收的,也不是随便哪家都要彻查到底。
况且像贾赦、贾珍这样的愚人,能有什么悔意?即便后悔,也是后悔没能守住那些秘密。”
雍和帝深知这些勋贵之家的开销巨大!
仅婚丧嫁娶、人情往来、下人工资这几项就要两三万两。
特别是贾家这种人家,各项礼仪规矩都得按朝廷规定来,不能随意裁减下人。
东府三百多下人已是底线,西府五百多人方算正常。
要是把贾家的钱全搜光了,后面的事怕更难办。
如今得摆明态度,好让接下来追缴亏空的工作顺利些。
当然,这件事单靠贾珍和贾赦还不够,他以后也得推波助澜才是。
雍和帝放下奏折叹了口气。
“若能顺利追缴亏空,后续诸多事务都会容易许多。
如今处处都需要银两,尤其是户部与工部……”
目前户部与工部均与冶造局有所合作,已初见成效。
然而工部的银钱皆被封存,专用于皇宫修缮或修建行宫。
因此,各地工程所需费用仍需由户部拨款。
户部官员个个吝啬,常诉苦无钱,工部便向雍和帝抱怨……
雍和帝摇头,不愿再思此事,望向殿外,平静地说:
“宣他进来。”
夏守忠恭敬点头,上前几步高声宣布:
“传辅国公觐见!”
他跟随雍和帝多年,深知何时该用何种称谓。
楚稷非正式公务时,皆称其为六皇子。
现二皇子楚秩犯错,且知雍和帝意图,故直接称呼辅国公。
楚秩已在殿外跪了四小时!
自各地皇亲国戚“大败”
归来,他便知事情不妙!
入宫求见后,雍和和命他跪于外。
这一跪竟如此漫长,他已彻底绝望!
他揉揉麻木的双腿,有些僵硬地步入殿内,跪地低头道:
“父皇,儿臣前来请罪!”
雍和帝淡然问:
“请罪?何罪?”
楚秩心中一惊,他不怕雍和帝发怒,就怕这种态度!
“父皇,是儿臣失职!儿臣担任宗人府后未及时察觉宗室人员造成如此大的乱子,导致各地不同程度战败……”
话未说完,雍和帝便将桌上的密折掷向他。
只是密折太轻,未能击中……
雍和帝严厉喝道:
“失职?!你竟如此失职?!各地宗室因惧责罚,未向朕呈递奏折,反而先写私信给宗人府。
我能理解,毕竟他们害怕失去已得的荣华富贵。”
“既然你知道这些情况,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现在我处境多么艰难,明天早朝时该如何应对大臣们的质询?”
楚秩抬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委屈:“父皇,我根本就没收到那些私信,或许是宗正……”
雍和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竟敢 ** 于我!就算信件没有全到你手中,你就真的一封也没看过?!”
楚秩愣了一下,确实看过几封,但当时觉得只是小事,问题不大。
死的不过是一些平民百姓,算不上大事。
压下这些事还能在宗族中积攒更多的人情,将来行事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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