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接过玉牌,淡淡道:“替我谢过薛峰主。”
林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道:“陆峰主,南荒凶险,您……多加小心。”
李长久吹了声口哨:“这丫头倒是比她师父懂事。”
藏书阁三楼很安静,只有木梯踩上去的吱呀声。东侧书架上果然放着那本《南荒异兽录》,封面是兽皮所制,边角已磨损发黑。李长久刚想伸手去拿,却见书架后闪过一道影子。
“谁?”他瞬间握住腰间铁剑。
影子慢悠悠走出来,竟是卢元白。他手里拎着个酒葫芦,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别紧张,是我。”
“卢师兄?”陆嫁嫁皱眉,“你怎么在这?”
卢元白灌了口酒,眼神有些飘忽:“我来拿点东西。”他看向陆嫁嫁,“你们要去南荒?”
“嗯。”
“别去。”卢元白忽然道,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南荒现在是个坑,瀚池真人在那边养了头怪物,就等着有人送上门呢。”
李长久挑眉:“比九婴还厉害?”
卢元白苦笑:“九婴是凶兽,那东西……是个疯子。”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兽皮地图,扔给陆嫁嫁,“这是南荒的布防图,你们要是非去不可,照着这个走,能避开七成陷阱。”
陆嫁嫁接过地图,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多谢。”
卢元白摆摆手,转身要走,又忽然停下,看向李长久:“小子,照顾好你师父。”
李长久一怔,随即笑道:“放心,她要是少了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卢元白没再说话,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书架后,只留下满室酒气。
***离开悬日峰时,已近午时。
李长久翻看着《南荒异兽录》,忽然指着其中一页道:“你看这‘噬灵藤’,以修士灵力为食,偏偏开出的花能解修蛇毒。瀚池真人把它种在南荒边界,怕不是早就料到有人会去找他麻烦。”
陆嫁嫁点头:“修蛇与他共生,他的毒就是修蛇的毒。这步棋,倒是阴狠。”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争执声。循声望去,只见演武场上,宁小龄正和一个穿悬日峰服饰的弟子对峙,雪狐灵在她身后若隐若现,显然动了真怒。
“小龄?”李长久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宁小龄眼圈微红:“他说……他说师兄你是靠拍马屁才留在天窟峰的,还说你永远成不了气候!”
那悬日峰弟子约莫十七八岁,修为在通仙境中层,见陆嫁嫁也来了,非但不惧,反而梗着脖子道:“我说错了吗?一个入玄境中层,凭什么让峰主亲自教导?分明是走了狗屎运!”
李长久还没说话,陆嫁嫁已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悬日峰,吴奎。”少年昂着头,“陆峰主要是觉得我冲撞了您的弟子,尽管罚我,但若想让我认错,绝无可能!”
陆嫁嫁看向李长久,眼神里带着点戏谑:“你的事,自己解决。”
李长久笑了,他抽出铁剑,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浅痕:“吴师兄是吧?既然你觉得我不配留在天窟峰,不如咱们比划比划?”
吴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跟我比划?一个入玄境中层,也敢挑战通仙境中层?”
“试试不就知道了。”李长久摆出起手式,铁剑斜指地面,“点到为止,输的人,给我师妹道歉。”
吴奎冷哼一声,拔剑出鞘:“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剑光起时,演武场周围很快围了不少弟子。悬日峰的人大多抱着看戏的心态,天窟峰的弟子则捏了把汗——谁都知道入玄境与通仙境的差距,李长久这是以卵击石。
“师兄小心!”宁小龄急得跺脚。
陆嫁嫁却很平静,她看着场中那道青衫身影,忽然想起三日前他握着剑疯子的铁剑,说“我好像更适合这柄”时的眼神。
那时她就知道,这小子藏的东西,远比看上去要多。
场中,吴奎的剑招刚猛,带着通仙境修士特有的灵力波动,每一剑都逼得李长久连连后退。但奇怪的是,无论他攻势多猛,都碰不到李长久的衣角——青衫少年像雨里的影子,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铁剑始终没有出鞘。
“只会躲吗?!”吴奎怒吼,剑招愈发凌厉。
李长久忽然笑了:“不躲了。”
他不退反进,铁剑骤然出鞘,没有用任何复杂的剑式,只是平平淡淡的一记横斩。
这一剑很慢,慢到所有人都看清了轨迹,却没人能说出哪里不对。直到铁剑与吴奎的长剑相撞,“当”的一声脆响,吴奎的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钉在远处的木桩上。
全场寂静。
吴奎愣在原地,看着自己发麻的手腕,满脸难以置信。
李长久收剑入鞘,走到他面前,笑容依旧:“现在,可以给我师妹道歉了吗?”
吴奎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对不起。”
李长久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修行路上,别用修为衡量一切。”他转身走向宁小龄,留下满场目瞪口呆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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