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合庄的听琴小筑内,陆压与王芷仙研究着桌子上的告文。
“那贱...李青萝母女怎么说?”
陆压摇摇头。
“还能怎么说,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朱勔扯到了天子的虎皮,除了应允还有什么办法?”
“月前才支出十万两,这次又是十万两,恐怕王家账面上要捉襟见肘了吧?”
陆压微微点头。
他料到之前摆了朱勔一道,必然会迎来对方的报复,只是没想到报复来的如此之快。
“官府还传来消息,让慕容家把靠近太湖的金风、玄霜二庄腾出来给兵士居住,方便清剿水匪。
你的曼陀山庄处在太湖中,恐怕也逃不过!
陆先生对此怎么看?”
陆压眸中闪过一丝厉色笑着说道。
“那朱勔已有取死之道!”
微微停顿片刻后又继续说道。
“不过杀朱勔一个酒囊饭袋容易,如何处理好头尾才是重点!
一但朱勔意外身死,那五百精英甲士必定会接管苏州城防,更会对苏州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捕。
想必慕容夫人,必然不能接受这种结果吧?
更何况,一个朝廷命官被刺杀,还是天子宠臣,朝廷的怒火,也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
王芷仙听的眉头皱起,但是见到陆压一副智珠在握的表现后。
“参合庄若是有什么能帮到先生的地方,必然不会推辞!”
不愧是聪明人,很上道。
陆压满意的点点头。
“的确有些琐事需要慕容家帮忙,而且这次如果谋划的好,于慕容家也是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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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内,街头巷尾,流言四起。
“应奉局最近发的告示简直要人命,三户征一丁,与辽国开战时候,都没这么严苛的制度!”
“可不是么!我们那一伍只剩我一个男人,剿匪的差事是躲不开了!”
“不是说捐五两银子就能免去徭役么?”
“说的轻松,那可是五两啊!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是啊,这朱勔真不是人,也不知道老天什么时候开眼,收了这个畜生!”
“嘘!你还真别说,我听邻居家的姑妈说,明教信众已经把朱勔横征暴敛的事汇报给明尊了,祈求明尊降下惩戒!”
“明教?那个劝人吃素,号称明尊降世,普救世人的教派?”
“对,就是那个明教!”
“明教的信众倒着实是不少,但是明尊真能惩戒那个狗官?”
“不知道,宁肯信其有吧!”
“若是真能收了那个狗官,我也去信奉明尊,尊他为主!”
类似的场面在各处上演,大同小异。
很快明尊会降下神罚,惩戒朱勔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人尽皆知。
朱勔也从下人的口中听到了这些传闻。
“混账!一个邪教也敢置喙朝廷的决策!真是反了天了!
点齐府兵,我们这就去查封了这个邪教窝点!”
“大人,我们应奉局没有查封的权力吧?”
朱勔一脚踹翻不听话的下人。
“我说要查封就查封,苏州知县难道还敢吐出来半个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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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在苏州城内传教庙宇被贴上了朱红的封条,传经使者被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
朱勔在旁看着,同时冷眼扫向附近看热闹的民众。
“这群无知蠢民,这下总该知道这天下是谁说的算了吧?
无论是这邪教的明尊还是佛教的如来,通通没用。
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
这时候,那本来顺从的传经使者,突然挣脱束缚跑到了众人面前。
面对着围观的民众大喊道。
“刚刚明尊给我降下法旨,三日之后的子时,只要信众齐心诵经,便会完成你我的心愿,降下天罚,惩戒歹人!”
传经使者刚刚说完这些,便被眼疾手快的府兵,打中了肋部,身子像虾一样弯曲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不忘对着众人喊着。
“三日后,三日后!”
朱勔火冒三丈。
“快!把他给押下去!”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传经使者的那句“三日后”,就像有股魔力,深深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回到府衙的朱勔还在发怒,他将下人踹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真是蠢货,抓人时候不知道先把他的嘴封起来么?
放任他妖言惑众,全都是你的责任!”
下人委屈的伏地告罪。
“小人带人去抓他的时候,他直接束手就擒,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玩这么一出!”
朱勔不解气的又补了几脚。
“我怎么养出了你们这群蠢货!派人去给我提审,问问他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为什么要咒本官,快去!”
下人告退后,朱勔又砸碎了几个花瓶才稍微解气。
但是一想到传言使者口中的“三日后”,他的心里便有些膈应。
“这群邪教徒,不会准备在三天后刺杀本官吧?”
越想越担心,朱勔连忙派人给城外的宗泽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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