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的小镇集市,喧嚣污浊。
尘烟牵着叶晓晓,如同牵着一件精心装扮的藏品,在充满恐惧与厌恶的目光中穿行。
叶晓晓步履僵硬,每一步都被绳索牵引,如同提线木偶。
宽大的破旧斗篷遮掩着冰蓝“囚衣”和漆黑绳索,只露出苍白如纸的下巴和几缕凌乱的冰蓝发丝。
路人的窃窃私语、惊恐避让、厌恶眼神,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地传入她麻木的感官。
蚀心散的阴寒、三重枷锁(荆棘魔链、蚀魂缚、绳索)的压制、灵魂被侵蚀的冰冷麻木,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块在冰海中沉浮的朽木。
冰蓝的眸子空洞地望着前方飞扬的尘土,里面没有愤怒屈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沉。
唯有那句刻骨的悔恨,如同毒蛇,在死寂冰层下无声啃噬:当初为何要救她……
尘烟枯黄发丝下的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个扭曲的弧度。
她似乎极其享受这种被注视、被恐惧的感觉。每一次路人惊恐退避,每一次厌恶低语,都让她漆黑如深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病态的满足和兴奋。
她握着绳索的手,不时轻微收紧一下,感受着绳索另一端传来的、叶晓晓身体因剧痛而本能的僵硬和微颤。这种掌控感,这种独占感,让她沉醉。
尘烟没有在集市上停留太久。她似乎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展示”满足。她牵着叶晓晓,不再流连,径直朝着小镇边缘走去。
越靠近镇外,行人越少,建筑越发破败低矮。空气中劣质烟草和牲畜粪便的气味渐渐被荒芜的尘土气息取代。
小镇的喧嚣如同退潮般远去,四周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在低矮土墙和枯树间呜咽。
尘烟停下脚步。她松开握着绳索的手(绳索依旧紧紧缠绕在叶晓晓手腕上),转过身,漆黑眼眸贪婪地扫视着叶晓晓被斗篷包裹的身影。
她伸出苍白如玉、指尖如利爪的手,极其轻柔却不容置疑地为叶晓晓整理了一下歪斜的斗篷领口,动作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体贴”。
“该走了……”尘烟嘶哑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摩擦枯骨,“离开这吵闹的地方……”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她再次握住了那截缠绕在叶晓晓手腕上的漆黑绳索!如同重新握紧了缰绳!
嗡——!
绳索上阴寒的气息瞬间加剧!
蚀魂缚的无形丝线勒紧!
荆棘魔链的倒刺痛入!
三重枷锁的力量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狠狠噬咬!
叶晓晓身体猛地一僵!脚步踉跄了一下!冰蓝眸子深处那麻木的死水下,再次翻涌起一丝被强行压抑的痛苦涟漪!但她依旧没有发出声音,空洞的眼神重新聚焦在尘烟那张被魔气笼罩、邪异扭曲的脸上。
尘烟的嘴角扯出一个满意的弧度。她轻轻扯动绳索,牵着叶晓晓,转身,踏出了小镇那低矮破败的土墙门洞。
小镇之外,景象骤然荒凉。
暗红色的土地如同干涸的血液,向远方蔓延。稀疏扭曲的植被呈现出金属般的灰黑色,叶片干枯卷曲,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恶臭。
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垮这片不祥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死寂,连风声都显得格外刺耳凄厉。
尘烟的步伐变得坚定而迅速。她周身翻腾的魔气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变得更加活跃兴奋。
漆黑的魔纹在她苍白的脸上流动得更加迅速,深陷眼窝中的深渊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她握着绳索的手,不再带着展示的意味,而是充满了目标明确的掌控感。
叶晓晓麻木地跟随着,脚步踉跄。
斗篷下,冰蓝色的粗糙布料摩擦着皮肤,带来阵阵不适。漆黑的绳索紧紧勒着她的身体,尤其是胸前和腰肢的交叉束缚,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蚀心散的阴寒让她浑身冰冷,神识昏沉。小镇的羞辱、路人的目光如同褪色的噩梦,被更深的麻木绝望覆盖。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暗红色的土地,里面只剩下死寂的灰烬。
然而,随着她们不断深入这片荒芜之地,空气中那股阴冷粘稠的深渊气息越来越浓郁,越来越清晰。
那气息带着腐朽的血腥和无尽的怨念,仿佛有无数亡魂在耳边哀嚎,又如同古老的恶魔在低语着亵渎的咒文,让人灵魂深处都感到本能的战栗和排斥。
就在这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深渊气息刺激下,叶晓晓体内那点沉寂如死的金乌圣火,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猛地爆发出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神圣之力!如同沉睡的太阳神鸟被亵渎的黑暗惊醒,本能地发出了愤怒的尖啸!
嗡——!!!!!!
这股微弱却神圣的力量爆发的瞬间!
荆棘魔链漆黑的魔纹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乌光!
倒刺猛地暴涨!
蚀魂缚的无形丝线如同被点燃的毒蛇疯狂收紧!
缠绕在她身上的漆黑绳索更是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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