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听了恍然大悟,他叹口气:“原来如此,本王就说,一样大旱,粮草欠收,怎么长孙宇那边四平八稳?原来是有外援,不缺粮草啊。听说还打退了吐谷浑残部和突厥部落联盟的突袭,协同宣王殿下,全灭了强占雷鸣山的安思达部族。龙州离甘凉不远,境遇就惨多了,要不是曾侧妃有本事,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郑老大人狐疑地看他,梁王也不瞒外祖父:“曾侧妃有大能,她会找矿,在龙州发现了蓝铜矿,私下炼制了不少精铜。遇到如此天灾,朝廷又不肯伸出援手,只好私自铸造钱币,以度灾荒。她许以好处,说动北庭的大都督,突袭了天山以北的几个胡族部落,把战利品用来安民。终于把最难过的冬天抗过去了,春日来临,因去年的大雪灾,旱情有所缓解,如果今年风调雨顺,到秋日就好了。”
郑老人大吃一惊,眼睛都直了,半晌才道:“竖子,你就往死作吧!私铸钱币,可是大罪,你身为皇子,知法犯法,就是皇帝不忍心杀你,你也下场凄惨,再没前途,说不定,连亲王的爵位都保不住了。”
梁王道:“外祖父,本王也不想的,那不是没法子嘛。龙州本就荒僻,积存不丰,遇到天灾,全指望朝廷帮扶,偏偏父皇心狠,只说免除三年赋税,却不拨粮草。总不能把治下的百姓全都饿死吧,没有那些贱民,以后统治谁去?”
看外祖父一脸不赞同的模样,想了想又道:“您放心,没人知道,灾情一解,马上停止铸币。要是万一走漏风声,就让卢氏去顶罪好了,曾侧妃早就做好局了。要是没事,大家相安,要是有事,一切证据都会指向卢氏。”
郑老大人心中拔凉,眼前这是个什么东西呀?!真当范阳卢氏是泥捏的呢,害人家的女儿,这不是又结下一个大仇人。
郑老大人想到这里提醒:“此计不妥,找替罪羊还是找个手下人吧。卢氏那是你妻子,她下场不好,范阳卢氏怨恨,你也受牵连。曾侧妃虽有本事,却是个心术不正的女人,出身又不行,老夫看她也教育不出什么好孩子。不如把你的孩子交给梁王妃卢氏教养,到能自理的年龄时,送到都城国子监读书,交结一些同窗友人,当好下一任梁王才是。”
梁王没有正面答应,想到什么又问:“外公刚才提到汝南王氏整体搬迁,是什么意思?他们搬向何处?意欲何为?”
郑老大人道:“听说汝南王氏在都城有十二家,宗族老人认为在都城混得很一般,没什么意思。礼部王尚书牵头,除了在都城当官的几位,其余族人搬迁到三百里外的庆州。举全族之力,买下福寿山,在山腰上建学院,山脚下建村子、开荒地、开梯田、收佃户。老夫没去看过,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目的很明显,想积聚力量,成为新的世家。”
王家发展越好,梁王心里越懊恼。他努力回忆前王妃王善一的音容笑貌,时间太久了,记忆有些模糊。
梁王收回思绪,看着一对新人往后面敬酒,心情十分复杂。前梁王妃王氏是公认的温和忍耐,还稍有才华,每次看他都是笑意盈盈,对他温柔恭敬,言听计从。要是她还活着,夫妻和美,妻妾和睦,让她帮着抚养卓儿,肯定能养好。说不定,母妃也不会被人暗算,说不得自己还在都城过自己的好日子,还有可能当上储君。
新婚夫妻在前,王霆端着托盘在后,托盘上放了大酒壶和酒杯。两位伴娘是广平舅家的表姐妹,此时也拿了大锦盒跟随,凡是亲朋好友赏下来的东西,赶紧帮忙收拢。
等新人到十四皇叔跟前,高平王没有一丝笑容,接过新人的酒往地上一泼,扔了一个小红包到伴娘的怀里。新上任的高平王妃眉头一皱,勉强挤出笑脸,解释一声:“新娘子千万别介意,你十四叔喝多了。等明儿醒了,一准后悔。”说完,把手上戴的一个金镯子取下来,轻轻放到广平手上。
后面几位有的是新婚,见了新人,接了酒笑一笑,送一个中等的红包。有的皇子公主比广平年龄还小,尚未成亲,人家辈大,一个个的装腔作势,接了新人的敬酒,也赏下大大小小的红包来。
好容易敬完这些皇亲国戚,王雷松了一口气,让两位伴娘陪新娘回新房去歇息,郡主的侍女和嬷嬷都跟着。新娘子是皇家成员,除了那些皇家亲戚需要敬杯酒,其他的倒不用在意。后面的酒席,王雷自己敬酒就行了。王雷不放心媳妇,回头安排人给新房送去热水洗漱,送去吃喝,伺候好新娘子。
时间差不多时,王尚书就让人传话给王雷,赶紧回新房陪新娘子去吧。前面的事不用管了,他都安排好人手了。
王雷一听,如蒙大赦,急急忙忙地回了新房。有人传报:“新郎回房了。”进屋一看,广平这傻孩子,还衣冠整齐地端坐在床上呢。上前坐在她身边,小声问:“广平,你累不累?要不把这凤冠摘下来吧,看把你额头都压出印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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