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去，树林里到处都是又潮又腥的气味。玄寂蹲在那块刻满奇怪符文的石板跟前，手指头慢慢在那些有点发烫的纹路上面摩挲。赤璃站在他身后不太远的地方，机关傀儡已经布置好了，金属关节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冷冷的光。
“它跟禁制之间的联系嘛……”玄寂小声嘟囔着，“比咱们想得还要深呢。”
就在这会儿，一阵闷闷的嗡嗡声从地底下传了出来，就好像是什么古老的声音在回响。石板上的符文一下子亮了起来，红得像血一样的光顺着裂缝蔓延开，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整个地面都铺满了。
“小心！”赤璃说着，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机关傀儡马上摆出防御的架势。
接着，一道特别亮的蓝白色光芒一下子冲向天空，感觉好像有什么力量被弄醒了。空气里全是一种怪怪的能量波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玄寂眯起眼睛，刚要站起来，就看见那道光芒中间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个子高高的，穿着半透明的像翅膀一样的长袍，脸看不太清楚，只有眼睛一闪一闪的。
精灵。
这个词一下子就在脑子里冒出来了。
不过跟传说里那种温和、优雅的样子不一样，这个精灵身上全是狂暴的能量流，眼神冷冰冰的，透着一股吓人的敌意。
“擅闯者……”它声音又低又空灵，直接就在大家脑子里响起来，“死。”
话刚说完，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就冲了过来，玄寂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差点没站稳。赤璃也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机关傀儡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能量护盾自动打开了。
“它不是幻象，是实体！”月泠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
精灵可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抬起胳膊，一道蓝色的射线就射了过来，直冲着他们三个。
“散开！”玄寂大喊一声，一下子跳到了旁边。
轰！
射线打到地上，炸出一个大坑，土都飞起来了，空气里全是烧焦的味道。机关傀儡挡在赤璃前面，好不容易顶住了冲击，但是表面已经裂了缝。
玄寂站稳身子，使劲让自己集中精神。他能感觉到，这攻击不光是力气大，还带着一种古老法术的力量。
“它在用禁制本身的力量。”他咬着牙说，“得想办法找出它的弱点。”
精灵又抬起手，这次动了动手指头，几条全是能量组成的锁链凭空出现，朝着玄寂他们缠了过来。
赤璃赶紧操纵机关傀儡迎上去，金属双刃砍断了两条锁链，可剩下的还是往这边逼近。她咬着牙，赶快调整角度，让傀儡挡住大部分攻击。
这时候，玄寂偷偷放出两只幻灵蛊，让它们顺着地面悄悄地靠近精灵。他的精神力已经有点不稳了，可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
幻灵蛊快到精灵跟前的时候，精灵突然停了下来，眼睛往蛊虫那边看过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你……能操控意识？”它的声音里多了点警惕。
玄寂心里一震。这东西居然发现蛊虫了？难道……
他来不及细想，精灵猛地一挥手，一道看不见的精神波就扩散开来，一下子把两只蛊虫震碎了。
玄寂胸口一闷，嗓子里一甜，差点就跪地上了。
“不行……它的意志太强了。”他抹掉嘴角的血，咬着牙说，“得换个办法。”
“我来掩护你。”赤璃一边操纵傀儡挡攻击，一边小声说，“你想法子找出它的弱点。”
玄寂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调动剩下的精神力，仔细感受精灵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波动。他发现，每次精灵发动攻击的时候，身体周围都会有一圈淡淡的符文闪一下，好像跟它使力气有关系。
“那些符文……”他小声嘀咕，“可能就是突破口。”
这时候，月泠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我发现它攻击有规律！每次能量波动最大的时候，符文就会暗一下。”
玄寂睁开眼睛，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就是它的弱点时间。”
他赶紧分析刚才的情况，算出精灵下一次攻击的时间。等符文又亮起来的时候，他果断把剩下的三只幻灵蛊都放了出去，朝着精灵飞过去。
精灵好像感觉到了，想要反击，就在这时候，符文果然暗了下去。幻灵蛊趁机钻进了它的精神屏障，稍微打乱了它的感觉。
“现在！”玄寂大喊。
赤璃马上操纵机关傀儡冲过去，金属手臂飞快地转着，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精灵胸口打过去。同时，月泠也用上星象的力量，在空中弄出一道星光屏障，想把精灵困住。
精灵终于有点慌了，身体晃了一下，符文的光也变得不稳定了。
玄寂抓住机会，又放出精神力，试着进到精灵的意识里面。这一回，他看到了一点残留的记忆碎片——那是远古时候的一场大战，好多生灵都死了，封印的阵法启动了，而它，就是被留下来守禁制的最后一股意志。
“它不是敌人……只是在尽自己的责任。”玄寂心里一震。
可他知道，现在不能犹豫。要是不让它停下来，他们都得死在这儿。
“你能听见吗？”他对着精灵大声喊，“我们不是来破坏封印的，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
精灵的动作停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
然而，就在这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叫。一只全身雪白的鸟儿从云彩里冲下来，嘴里叼着一根金色的羽毛，直接落到了石板上。
那根羽毛一落地，整个禁制的地方都开始摇晃，符文的光使劲儿闪，好像在回应什么。
精灵的目光落到羽毛上，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是……传承之羽？”它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情绪的变化。
玄寂、赤璃、月泠互相看了看，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吃惊和希望。
精灵低下头盯着那根羽毛，过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头看着他们三个，眼神里没了敌意，多了几分打量和复杂。
“你们……为啥会有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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