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传令兵几乎是滚爬着冲到司徒长恭面前,脸上被烟火熏得漆黑,声音嘶哑,“将军,正面快顶不住了!南唐主力回压,攻势太猛,兄弟们死伤惨重,快撑不住了!”
这声急报如同又一记重锤砸下。
司徒长恭猛地抬眼,目光投向正面战场的方向。
火光映照下,他紧握长枪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冯嵩带着几个亲兵冲过来,脸上满是烟灰和血污,急声道:“将军!不能再耽搁了,佯攻的兄弟们是用命在拖!再不去,两万人就要填进去了!”
司徒长恭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锐利,他扫视着周围尚未被大火彻底吞噬的南唐营帐区域,不过五分之一,大多位置偏僻,守卫早已崩溃。
总督家小藏匿其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停止搜寻!”司徒长恭的声音斩钉截铁,压过周遭所有的混乱,“放火!烧光所有没烧起来的帐篷!”
他猛地调转马头,长枪直指正面战场那震耳欲聋的杀声,“目标正面!支援,前后夹击,灭绝南唐军!杀——!”
“杀——!”
憋着一股邪火的精锐士兵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最后的火把被疯狂地投出去,引燃那些残余的营帐。
瞬间,南唐大营后方彻底化为一片冲天火海,浓烟滚滚。
司徒长恭一马当先,率领着这支杀红了眼的生力军,狠狠冲向正面战场的南唐军侧后翼。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
两万西魏佯攻部队,腿上绑着重物,一手持长枪疯狂敲击地面制造声势,一手持盾牌死死抵挡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南唐主力。
他们早已疲惫不堪,拖慢了步伐,面对南唐精锐的全力反扑,阵线被压缩得越来越薄,不断有人倒下,缺口在不断扩大。
“顶住!给老子顶住!”佯攻部队的指挥官,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挥舞着卷刃的战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司徒将军……将军他们……”
就在这时,震天的喊杀声和号角声猛地从南唐大营后方炸响。
紧接着,所有西魏士兵都看到了,南唐军阵后方,火光冲天,那是他们的将军!
将军得手了!
“援军来了!司徒将军杀穿敌后了!”不知是谁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出来。
“杀——!”濒临崩溃的西魏佯攻部队,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早已麻木的双腿仿佛重新灌满了力量,他们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嘶吼着,迎着南唐的刀锋,发起了反冲锋。
南唐军正全力围剿,眼看就要将其彻底剿灭。后方突然爆发的杀声,以及眼前这支“残兵”突如其来的反击,让所有南唐士兵的心猛地一沉。
“后面!后面起火了!”
“大营完了!”
“我们被包围了!”
前有困兽死斗疯狂反扑的西魏军,后有司徒长恭率领的精锐如猛虎下山,南唐军阵脚瞬间大乱,指挥系统在前后夹击的混乱中几近瘫痪。
士兵们失去了方向,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南唐军的抵抗迅速瓦解,成片地倒下,溃败如同雪崩般蔓延。
火光熊熊,映照着这场逆转。
司徒长恭眼神冰冷,精准地扫视着战场,寻找着任何可能扭转更大战机的目标。
突然,他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一队人马。
约二十余骑,装备异常精良,甲胄在火光下反射着暗沉的光泽,正不顾一切地试图冲破混乱的战团。
那队人马为首者,身形在火光中看不真切,但头盔上独特的金翅翎羽,司徒长恭绝不会认错。
那是南唐大皇子鹿昶亲卫的标志。
鹿昶!
他竟然没逃远?还冒险冲向火场?他想干什么?
难道……总督家小真的藏在那片营区?
司徒长恭的心猛地一跳。
活捉鹿昶。
这是交换总督家小,甚至可能迫使南唐退兵的天赐良机,绝不能放过!
“跟我来!”司徒长恭没有丝毫犹豫,暴喝一声。
一夹马腹,带着身边一队最精锐的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脱离主战场,朝着那支试图冲向火场的南唐小队猛扑过去。
司徒长恭死死咬住那支小队。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追兵,速度更快,亡命般冲向那片起火的营区。
“拦住他们!”司徒长恭厉声下令。
身边骑兵张弓搭箭,几支劲矢呼啸而去。
南唐小队后方两名护卫应声落马。但那为首者头也不回,依旧疯狂打马前冲。
眼看距离拉近,司徒长恭已能看清对方头盔下年轻却带着惊惶的侧脸。他提气厉喝:“鹿昶!下马投降,饶你不死!”
那“鹿昶”猛地回头,火光映照下,脸色惨白。
他竟用极其蹩脚的西魏语嘶声喊道:“别追,放我过去!许启胜的家眷,就在前面那个着火的蓝顶营帐里,再烧就全死了!放我走,我告诉你具体位置!”
蓝顶营帐?
司徒长恭目光急速扫过那片火场,确实看到一顶半塌的蓝色帐篷,火舌正贪婪地舔舐着它的边缘,浓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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