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太极殿。
小皇帝杨侑端坐龙椅。
“陛下,”内侍省总管高唱,“四象阁主,述职觐见——!”
殿门大开,天光涌入。四道身影,踏着殿内肃杀的光影,沉稳步入。
林天生为首,沈墨、红绡、杜衡略后半步,齐齐躬身,声音清越,响彻大殿:
“臣等,奉旨述职。煌煌新世,五柱初奠,恭呈御览!”
第一柱:均田如鼎,立民之基。
青龙阁主沈墨率先出列。他托着一方打开的紫檀木匣。匣内是厚厚一叠按满密密麻麻鲜红指印的——桑皮田契!
“陛下,”沈墨的声音平稳,“均田令行,首在安民。此匣所盛,乃汴州、洛州、豫州等运河新通及中原腹地,首期均田所颁之契书样本,计一百零八份。契主自耄耋老农,至弱冠丁壮,皆有其名,皆按血印!”
他目光扫过殿内群臣,朗声道:
“据青龙阁详核各州府丁册、田亩簿,首期均田令推行至今——
“覆盖丁口:计一百七十二万四千六百三十一丁!”
“占运河沿线及中原诸州在册总丁口——七成有余!”
“授田总数:计八百六十一万五千三百亩!”
“荒地复垦、隐田清丈,新增田亩:计一百零三万亩!”
他托起木匣,让那厚厚一叠按满红指印的田契,暴露在满殿目光之下:
“此契,乃民心所系,社稷之基!均田之柱,七成丁口覆其上,万民耕织得其安!柱成,则国本固!”
殿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和吸气声。七成丁口!这意味着近两百万户家庭、上千万人口的生计,已被纳入新政的轨道!那密密麻麻的指印,无声地诉说着沉甸甸的民心所向。杨侑的小手在龙袍下微微握紧,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第二柱:漕运通脉,商税擎天。
沈墨退回,玄武阁主杜衡上前一步。
“陛下,”杜衡的声音如同他的算盘珠,清脆、精准,不带感情,却直指核心,“运河通则商贾兴,商贾兴则税源广。此乃五柱之血脉,富国之命门!”
他左手五指猛地拂过算盘!
“哗啦啦——!”
“自汴渠春祭首航,‘父魂号’卸粮三万石始,运河全线贯通已逾两月。”
“运河商税总额:计——九十八万七千六百五十四贯!”
金算珠一声脆响,如同为这惊人的数字落定。
“同期,运河沿线汴、洛、宋、宿、徐等九州农赋总额:计——八十五万三千二百一十贯!”
“商税超农赋——十三万四千四百四十四贯!”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虽然汴州春祭时已有苗头,但两月之间,运河商税竟已逼近百万贯大关,并将农赋彻底甩开十三万之巨!
杜衡无视骚动,算珠再响:
“此九十八万贯商税之用——”
“支:运河岁修、闸坝维护、漕船打造、纤夫饷银,计——三十五万贯!”
“支:便民仓购粮、购药、购冬衣,赈济孤寡贫弱,覆盖运河沿线三省二十一州,活民逾三十万口,计——四十八万贯!”
“支:金鳞卫新军械采买、格致学宫首批仪器耗材、朱雀察院外派密谍经费,计——十五万贯!”
“结余:七千六百五十四贯,悉数归入太仓,充为国用!”
他猛地将金算盘高高托起,算珠在晨光下跳跃着金色的光点:
“商税之柱,非但自养血脉,更哺育万民,滋养军械,浇灌学宫!九十八万贯,乃活水,养三省!此柱成,则国用丰,新政血脉——通!”
三十万口活民!三省二十一州受惠!连带着军械、学宫、察院的供养!这哪里是税?分明是流淌在帝国血脉中的黄金血液!
第三柱:学宫星火,破冰育才。
杜衡退下,沈墨再次上前。这一次,他手中托着的是——学宫积分榜的缩小版。榜上书写着排名前列的若干名字和其后累积的“学分”数字。排在第一位的,赫然是“崔琰,学分:二十八(甲等)”!榜下还系着一小块粗糙的木牌,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和“学分:五”,正是那日广场上甩掉破麻袋的黝黑少年所有。
“陛下,”沈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格致学宫,承陛下破格之诏,立‘积分抵科’之制。开宫至今,虽仅月余,寒门星火,已然燎原!”
“学宫纳新:首录寒门及庶族子弟,计——三百一十七人!”
“分授格物、算学、营造、百工、农学五科。”
“首月学考完毕,获学分者:二百八十九人!其中,学分达‘乙等’(二十)以上者:四十五人!达‘甲等’(二十八)者:一人——崔琰!”
他轻轻点了点积分榜上崔琰的名字。
“此三百余学子,非经学门徒,乃百工之子,田夫之后!其所学,非空谈性理,乃丈量田亩之术、演算河渠之法、改良农具之巧、辨识矿藏之能!假以时日,此三百星火,当化三千、三万栋梁,熔铸新世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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