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将刘敏、鲁成等乘胜追击,围住鲁州、襄州。恰在此时,宋江在河北大功告成,班师回朝!脚还没沾地,朝廷加急诏书又到:命宋江即刻征讨淮西王庆!得,饭也别吃了,被窝也别焐了!宋大哥点起二十多万兵马,挥师南下。才渡黄河,兵部又连发公文催命。陈安抚和宋江的部队马不停蹄,冒着酷暑向鲁州、襄州驰援。所过之处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大军刚到阳翟州地界,围困鲁州、襄州的贼兵闻讯,竟吓得自动解围溜了。
再说张清、琼英和叶清,刚剐了田虎受封领赏,奉旨协助宋江征讨王庆。他们已到颖昌州半个月了,听说宋先锋大军到,三人赶忙出迎参见,汇报了封赏之事。众人祝贺一番,宋江命他们在军中效力。
到了阳翟州,宋江思虑周全。他请陈安抚、侯参谋、罗武谕等人驻扎在阳翟城中。自己大军却不入城。为啥?一是二十万人马入城扰民,二是天热!传令下去,大军全部屯驻在方城山树林茂密处,借树荫避暑!因部队千里跋涉,中暑疲病的实在不少。安排神医安道全采购药材治疗伤员;又让军士搭盖凉棚安顿马匹,兽医皇甫端负责把马儿喂饱养肥刮毛增靓。
吴用有远见,提醒道:“大哥,大军屯于丛林,敌人若用火攻,不堪设想。”宋江却神秘一笑:“我等的就是他用火!”一边吩咐军士再在高岗背阴处,搭一个小小山棚。这时,河北降将乔道清会意,主动请缨:“乔某感念先锋大恩,愿效微劳!”宋江大喜,附耳密授机宜,乔道清便往山棚去了。
宋江精挑细选三万健壮精兵。命张清、琼英带一万人埋伏东山脚;孙安、卞祥领一万人埋伏西山脚。叮嘱道:“等我中军号炮一响,便一齐杀出!”粮草辎重都堆放在山南平地,派李应、柴进带五千军士看守。
分派刚毕,公孙胜笑道:“兄长安排甚妙。然此酷暑时节,军士疲惫病弱。若贼以精兵突至,纵有十倍之众亦难必胜。待贫道略施小技,去其烦燥,添其凉爽,自然强健。”说罢,仗剑作法:脚踏魁罡,左手雷印,右手剑诀,凝神观想,向巽方(东南)吸一口“生气”,念动真言。霎时间,凉风习习,薄云袅袅,自山间升腾弥漫,罩住整座方城山!二十万军马顿感凉风透爽,精神百倍!再看山外,依旧是能把金子熔了的烈日当空,蝉声聒噪,鸟雀无踪。宋江以下众人无不欢喜赞叹,公孙胜这“中央空调”真乃神乎其技!如此过了六七日,在安道全全力治疗和皇甫端精心调理下,人马日渐强健,按下不表。
再说宛州守将刘敏,外号“刘智伯”,是贼寇里颇有头脑的一位。他探知宋江大军躲在树林里避暑,嗤笑道:“到底是水洼草寇,不懂兵法!成不了气候。看俺略施小计,管叫他那二十万人马,焦糊一半!”立即传令,挑选五千个腿脚麻利的士兵,各带火箭、火炮、火把;再准备两千辆大车,装满芦苇干柴、硫黄硝石等引火之物。每辆车配四人推动。正值七月中旬秋老虎肆虐。
刘“智伯”带上鲁成、郑捷、寇猛、毕胜四员副将和一万铁骑兵(为免声响,人都裹了软甲,马都摘了铃铛),在天擦黑时离城,恰巧刮起南风。刘智伯一拍大腿:“哈哈!宋江这伙人活该倒霉!”贼兵夜行至三更时分,摸到方城山南二里外,忽然起雾,弥漫山谷。刘智伯更喜:“天助我也!”令五千点火兵朝深林只管放火箭、扔火把、点火烧!命寇猛、毕胜催促推车兵,将点燃的火车推向山脚下粮草辎重处。贼兵正奋勇向前,突然都惊叫起来:“苦也!苦也!”
怪事来了!南风正猛,一刹那,呼啦啦转成北风!接着山头“轰隆”一声霹雳巨响!正是乔道清使出了“回风返火”的法术!那些火箭火把,好似长了眼睛,调头向南,化作千万条火蛇炎龙,扑腾腾扑向贼兵阵中!贼兵躲闪不及,顿时烧得哭爹喊娘,焦头烂额。后来宋军中流传四句顺口溜,专门笑话这位“智伯”:
-*智谋未料天机变,
放火反烧自家院。
三军尽成烟熏肉,
智伯头衔真贴面!**
那边山头宋江见火起,急令凌振放炮。号炮直飞半空,声震四野!东山张清、琼英,西山孙安、卞祥,各领伏兵如狼似虎冲出!贼兵哪里还站得住脚?鲁成被孙安一剑挥作两段;郑捷被琼英一石子打下马,张清补一枪结果了;顾岑被卞祥一枪搠死;寇猛被乱军踩踏而死。两万三千多贼兵,被火烧加兵杀,丢了大半,剩下的四散奔逃。两千辆火车烧得干干净净。刘智伯只带着三四百残兵,狼狈逃回宛州。
再看宋江这边,不仅没烧坏半根柴,没损失一个兵,反而缴获马匹衣甲金鼓无数。众将得胜回营献功:孙安献上鲁成首级,张清、琼英献郑捷首级,卞祥献上顾岑脑袋。宋江论功行赏,头功记在乔道清头上,张清、琼英、孙安、卞祥也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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