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峰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戛然而止，张援的耳钉突然发烫，警报系统自动激活。她盯着数据中心大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告，东京分公司的实时股价曲线正以45度角向下俯冲。
"十五分钟跌了12%，"技术总监陆明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彭博社刚发布消息称我们涉嫌商业间谍活动。"
张援的指甲在玻璃控制台上刮出细微声响。防弹玻璃外，暴雨敲打着数据中心的外墙，雨滴在蓝光照射下像无数坠落的星辰。她想起三天前顾寒峰父亲病床旁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律师——那人递来的文件夹里，就夹着赵明远在监狱放风区的照片。
"启动'白骑士'预案第三阶段。"她按下耳钉，全息投影立刻在服务器阵列间展开，显示出全球七个关键交易市场的实时数据流。
电梯门在身后开启，顾寒峰带着一身雨水气息大步走来。他的西装下摆还在滴水，左手握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封来自典狱长的加密邮件。
"赵明远通过探监律师传话，"他的声音比雨水更冷，"声称有证据证明你是'借尸还魂'的重生者。"
张援的瞳孔微微收缩。数据中心蓝光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符咒。她想起前世那个雨夜，赵明远用同样冰冷的语调说"你不过是个没用的花瓶"。
"陈宇轩在东京收买了《财经周刊》记者，"她调出东京塔的监控画面，沈玉娇正与一个穿三件套西装的男人碰杯，"他们打算用超自然话题转移投资者对元宇宙数据泄露事件的注意力。"
顾寒峰的拇指擦过她后颈，那里有串数字纹身——是他们上个月在硅谷设计的应急通讯密码。"老爷子醒了，"他压低声音，"董事会要求你二十四小时内公开回应。"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显示纽约交易所出现大宗卖单。张援的耳钉再次发烫，这次是最高级别的警报。她划开平板，一封匿名邮件正自动解密，附件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前世的她正从赵氏集团顶楼坠落。
"沈家的VR实验室，"她将视频放大，在坠楼瞬间的镜像里发现熟悉的代码水印，"他们篡改了元宇宙测试版的记忆碎片。"
暴雨声忽然变得遥远。顾寒峰扳过她的肩膀，黑色领带掠过她锁骨，带着雪松香气的阴影笼罩下来："赵明远不可能知道重生细节，除非..."
"除非他身边也有重生者。"张援的指尖停在半空，数据中心突然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在墙角投下血红色光斑。备用发电机启动的轰鸣中，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雷。
陆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张总，东京交易所触发熔断机制了！"
顾寒峰的手机亮起，屏幕上跳动着"陈宇轩"三个字。张援按下接听键，扩音器里传来带着笑意的男声："张小姐，不知道明天的头条会怎么写？'科技新贵靠通灵操纵市场'？"
全息投影突然恢复，显示出沈玉娇在慈善晚宴泼酒的画面。张援放大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内侧刻着与赵明远手表相同的罗马数字。
"告诉赵明远，"她对着话筒说，"他手表里的微型存储器该更新了，2014年产的芯片最多再撑七十二小时。"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顾寒峰趁机接入证券系统，一连串代码输入后，大屏幕上暴跌的曲线突然止跌回升。
"我们还有十八小时，"他关闭交易界面，调出顾氏集团法务部的档案，"足够让典狱长'发现'赵明远牢房的违禁品。"
张援的耳钉第三次发烫。这次是东京分公司的安全主管发来警报——沈玉娇刚刚刷开了她办公室的门禁。雨声中，数据中心的服务器发出细微嗡鸣，像是无数蛰伏的电子兽。
"先解决眼前的鬣狗，"她将监控画面切换到东京办公室，沈玉娇正翻动她的抽屉，"再收拾笼子里的疯狗。"
顾寒峰解开西装纽扣，内衬里别着的银色U盘在蓝光下闪烁。那是他们在海岛追逐战中从神秘安保身上缴获的存储器，里面装着足以摧毁陈宇轩电商帝国的数据。
"老爷子说，"他将U盘插入控制台，"顾家从不和幽灵做生意。"
全息投影炸开无数光点，组成他们求婚那晚的星河。张援在数据流中看到自己前世的倒影——那个坠楼瞬间，赵明远的手表表面确实闪过诡异的蓝光。
暴雨停歇的刹那，东京办公室的监控画面突然雪花纷飞。等图像恢复时，沈玉娇已经瘫坐在地，手中文件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赫然是赵明远在监狱放风区的特写，他手腕上的表盘正显示着与张援纹身相同的数字序列。
"看来，"顾寒峰关掉投影，雨后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控制台上，"我们的白骑士协议要提前升级了。"
张援按下耳钉，大屏幕切换成实时股价图。那条一度暴跌的曲线正在缓慢回升，像一条受伤的龙重新腾空。她望向窗外，云层裂开的缝隙里，真正的星辰刚刚开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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