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计算机的蓝光在张援脸上投下流动的波纹，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粒子碰撞轨迹。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将温度精确控制在22.3℃，但她的后背仍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第三次模拟结果与记忆偏差缩小到0.7%。"陈宇轩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背景音里混着直升机螺旋桨的余震，"但能量波动曲线出现异常峰值，就像......"
"就像有人在观测。"张援突然打断他，手指悬停在控制台红色按钮上方三厘米处。监控屏幕上，代表数据流的绿色线条突然分裂出数十条金色支流，在虚拟的三维空间里织成一张闪耀的网。
顾寒峰的黑色风衣掠过实验室感应门时，全息投影正好捕捉到第一组异常数据。他手中平板的警报界面与主屏幕同步闪烁，地图上十七个红点组成完美的六边形阵列。
"信号源在滨江废弃天文台。"他的指尖划过平板，将坐标同步到张援的智能腕表，"特勤组已经封锁半径两公里。"
张援突然按住太阳穴，前世记忆如电流般窜过神经——那个天文台顶层，正是她重生前最后看到的建筑轮廓。量子计算机在此刻发出尖锐的蜂鸣，屏幕上所有金色数据流突然转向，汇聚成一道刺目的白光。
"不是干扰信号。"她猛地抓住顾寒峰的手腕，"是应答信号。"
当防弹车急刹在天文台锈蚀的铁门前，张援的腕表突然自动投射出三维地图。建筑内部结构在空气中缓缓旋转，显示出地下三层的隐藏空间。顾寒峰对着通讯器低语两句，十二名安保人员立即分成四组散入夜色。
"温度异常。"技术员盯着热成像仪皱眉，"顶层有37℃热源，但整栋楼的供暖系统二十年前就报废了。"
张援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风衣纽扣，那是顾寒峰今早亲手为她系上的。当他们踏进布满灰尘的电梯井，电梯竟自动亮起了上行按钮。陈宇轩的实时通讯突然切入："量子纠缠态改变了！你们正在创造新的时间分支——"
电梯门在顶楼打开的瞬间，所有通讯设备同时失灵。月光透过破损的穹顶玻璃，将圆形大厅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扇形。正中央悬浮着篮球大小的全息投影仪，正播放着一段张援从未见过的影像：
年轻二十岁的顾父站在同样的位置，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正是顾寒峰在股东大会上捏碎的那支。投影里的他正在调试某种环形装置，装置核心闪烁着与张援梦中完全一致的符号。
"2010年9月18日，第七次观测实验。"投影突然转向他们，年轻顾父的目光竟穿透时空与张援对视，"当你们看到这段记录时，证明量子退相干已经发生。寒峰，记住保险柜里的两枚戒指必须——"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成雪花噪点，取而代之的是沈玉娇癫狂的笑脸。她身后站着穿囚服的赵明远，两人中间立着台与顾父装置完全相同的机器。
"惊喜吗张总？"沈玉娇的投影俯身凑近镜头，脖颈上挂着与张援重生前佩戴的相同吊坠，"你以为重生是上天的恩赐？不过是顾叔叔实验的副产品。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顾寒峰突然拔枪射碎投影仪，但最后一帧画面已深深烙在视网膜上——那台机器侧面刻着清晰的字样：时空褶皱发生器原型机NO.7。
张援的腕表在此刻恢复信号，陈宇轩发来的数据包自动解压。屏幕上是两份截然不同的死亡证明：一份记录着张援前世在化工厂爆炸中丧生，另一份则显示她在病床上停止了呼吸，死亡时间比现在还要晚三年。
"观测者效应。"她轻声说道，看着顾寒峰捡起投影仪残骸中发光的芯片，"我们看到的不是过去，而是被观测改变的现在。"
芯片在月光下映出奇特的纹路，那是两个相互咬合的莫比乌斯环。当顾寒峰将它放入张援掌心时，芯片突然显示出一行跳动的时间码：7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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