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峰的手指悬停在三维全息投影上方，张援留下的密码矩阵在暗室里泛着幽蓝的微光。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银线反射着数据流，那是庆功宴前她亲手缝上的追踪器——现在正将实时坐标投射在化工厂的卫星地图上。
"顾总，陈宇轩的直升机还有七分钟到达。"技术主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背景音是服务器过载的警报声，"但量子计算机显示，张总两小时前就已经在目标位置了。"
废弃化工厂的监控画面突然切入主屏幕。顾寒峰瞳孔骤缩，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将试管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月光从破碎的穹顶倾泻而下，照亮她后颈那颗朱砂痣——和张援的一模一样。
"启动所有无人机。"他扯下领带缠住手掌，米兰绑架案留下的旧伤在潮湿空气里隐隐作痛，"我要活体扫描数据，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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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援的指尖在量子计算机的触控板上划出半圆，全息投影立刻复现出重生前最后的实验室场景。赵明远死亡档案里烧毁的照片残片悬浮在左侧，与三维模型中的通风管道完美吻合。
"你果然在这里。"陈宇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她刚好完成第七次时间戳校准，"用2015年的比特币钱包引我上钩，就为了看这个死亡回放？"
旋转椅转过180度，张援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未干的血迹。陈宇轩的登山靴踩碎了玻璃试管，那些她在米兰酒窖里见过的镇静剂标签正漂浮在积水中。
"我要交易的不是钱。"他举起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与顾氏二叔的加密通讯记录，"是时空胶囊里你藏着的真正密钥——能让顾振业坐牢的那个。"
屋顶突然传来直升机桨叶的轰鸣。张援笑了，这个表情让陈宇轩后退了半步，就像在股东大会看见顾寒峰捏碎钢笔的瞬间。
"你以为密钥是数据？"她按下腕表，整面墙的显示屏同时亮起，播放着沈玉娇生母操纵股市的录像，"是活体记忆啊，陈总。我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正在你身后。"
陈宇轩转身时，穿白大褂的"另一个张援"正从通风管道爬出来，手里握着他在南美雨林丢失的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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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峰踹开生锈的铁门时，量子计算机刚好完成最后一段记忆解码。两个张援同时转头看他，实验室的应急灯将她们的影子投在写满公式的玻璃墙上，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
"寒峰。"左侧的张援伸出带血的手，腕表显示着DNA比对成功的绿光，"记得莫奈《日出》里那艘不该存在的渔船吗？"
右侧的张援突然笑了，她解开白大褂露出庆功宴上的星空裙，锁骨处纹着顾寒峰昨晚刚画的睡莲草图："但你没告诉过他，真迹在1940年就被纳粹烧毁了。"
直升机探照灯穿透屋顶的刹那，顾寒峰看见两个张援的瞳孔同时收缩——那是她在米兰酒窖被注射镇静剂时的生理反应。他拔出枪射碎天花板垂落的钢索，三十公斤的实验室设备轰然砸在陈宇轩脚边。
"三维密码的第七重验证。"顾寒峰抓住穿星空裙的张援向后跃去，碎玻璃在他们身后扬起银色尘雾，"是你重生当天穿的内衣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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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穿白大褂的张援站在倾塌的通风管道前，手里军刀折射着量子计算机的蓝光。陈宇轩的惨叫从设备堆下传来时，她轻轻哼起顾寒峰母亲生前最爱的安魂曲。
"王座之争那天。"顾寒峰把怀里的张援推到身后，枪口纹丝不动对着白大褂的身影，"你在董事会走廊摔碎的红酒杯，划伤的是右手无名指。"
白大褂的身影僵住了。这个破绽让真正的张援突然冲出，她扯开实验服领口露出锁骨——那里有顾寒峰今早才留下的吻痕。
"游戏结束。"顾寒峰的子弹击穿量子计算机主机，所有全息投影瞬间坍缩成一点星光，"我爱的从来不是完美复刻的记忆，是你会出错的温度。"
暴雨终于落下时，他们听见陈宇轩在废墟里疯狂大笑："你以为这是结局？沈玉娇带着你前世尸体在码头等你们呢！"张援弯腰捡起染血的军刀，刀柄上刻着与赵明远死亡档案相同的实验室标志。
直升机残骸在身后爆炸的瞬间，顾寒峰看清了张援眼底的决绝——那是她在血色并购案夺刀时的眼神。火光中她撕开星空裙摆，露出绑在大腿的区块链存储器，2015年的比特币私钥正在屏幕上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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