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寒雾在石壁上凝结成霜,上官乃大盯着冰棺女子眉心的朱砂痣,怀中的虎符突然发出蜂鸣。当他将符身贴近冰棺时,青铜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铭文——竟是三百年前消失的梵天古篆。
"以吾血脉,启天地枢机..."沐晴念出第一行文字时,冰棺突然迸发强光。上官乃大右眼的血色阵法不受控制地流转,竟与棺中女子额间的朱砂痣产生共鸣。剧痛中,他看到幻象:穿着前朝龙袍的男人将婴儿放入青铜鼎,鼎中沸腾的不是水,而是密密麻麻的血髓丝。
双菱的银索突然缠住他手腕:"小心!"但为时已晚,冰棺女子的手指已扣住他咽喉。更诡异的是,上官乃大发现自己正在与尸体同步呼吸,每口寒气入体,记忆就多撕裂一分。
"原来是你。"沐晴的剑尖挑开女子衣襟,锁骨下方赫然是反向红莲胎记——与上官乃大昨夜在肩头浮现的印记完全对称。
杨义带来的往生镜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这是土鳖国大理寺秘宝,能照出魂魄残缺之人的前世记忆。当镜面对准上官乃大时,镜中竟浮现出地宫冰棺的场景,只不过棺中躺着的变成了他本人。
"三十年前的中秋夜,土鳖国先帝最宠爱的璇玑公主诞下双生子。"杨义转动镜钮,画面切换至宫廷血案,"国师预言双子乃亡国煞星,侍卫奉命将婴孩投入炼蛊鼎。"
镜中突然传来婴儿啼哭,上官乃大头痛欲裂。他看到另一个自己被血髓丝包裹,而冰棺女子正将半块虎符塞入襁褓。当御林军的火把照亮冷宫时,女子咬破指尖在婴儿额头画下封印。
"你是被血髓丝重塑的容器。"杨义突然扣住他命门,"璇玑公主用禁术把你的魂魄缝进这副躯壳,而你的胞弟..."他指向往生镜,画面里赫然是魔教教主的小儿子的脸庞。
凸灵山的祭坛上,阴阳木手中的魂灯突然爆燃。灯火中浮现上官乃大痛苦的脸,他大笑着割开手腕,将血滴入青铜鼎:"兄长,该归位了。"
上官乃大正在与尸潮厮杀,右眼突然流出血泪。被他斩杀的活尸伤口中钻出血髓丝,竟在空中织成牢笼。更可怕的是,这些丝线正在与他体内的血脉共鸣,每根经络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快斩断心脉!"沐晴的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上官乃大看到自己握剑的手正在变异,皮肤下凸起的血丝组成梵文咒印。当阴阳木的虚影在血雾中显现时,他做出了惊人举动——剑锋反转刺入自己丹田。
剧痛换得片刻清明,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蕴含先天真气的血珠在空中炸开,方圆十丈内的血髓丝尽数焚毁。趁着这个间隙,他扯下衣襟缚住右眼,凭着记忆冲向魔教禁地。
禁地的青铜门上刻着双生子献祭图。上官乃大将染血的虎符嵌入凹槽时,门缝中渗出的不是寒气,而是滚烫的血泉。门后景象让他如坠冰窟——上百具与他容貌相同的尸体悬浮在半空,每具心口都连着血髓丝,最终汇聚到中央的巨型血莲中。
"欢迎回家。"魔教教主小儿子雷天音的声音从血莲中心传来,"当年母亲用禁术保住你的魂魄,却把我扔进蛊鼎。"莲瓣层层绽开,露出与上官乃大七分相似的面容,"现在该把肉身还给我了。"
上官乃大突然剑指苍穹,白云观绝学"天地玄功"引动天象。雷霆劈中血莲的瞬间,他看到了真相:所谓同胞兄弟根本是谎言,雷天音不过是寄居在他残缺魂魄中的心魔。当年璇玑公主封印的,从来都是同一个人分裂的双重人格。
当沐晴找到上官乃大时,他正跪在血莲废墟中,左手握着还在跳动的心脏——那是阴阳木的本命蛊。右眼彻底变成血红色,瞳孔中流转的阵法却已消失。
"他用血髓丝把我改造成容器,却忘了这具身体流着璇玑公主的血。"上官乃大捏碎心脏,蛊虫惨叫化作青烟,"母亲当年封印的不仅是我的记忆,还有操控血髓丝的天赋。"
杨义带来的军报证实了这个猜测:所有被血髓丝控制的傀儡突然暴毙,魔教十二分坛同时自毁。但上官乃大知道事情远未结束,他右眼残留的阵法残影里,还映照着漠北狼族祭坛上的九朵血莲。
漠北的风裹着沙砾击打面颊,上官乃大伏在沙丘后,右眼透过麻布渗出暗红血丝。三天前在狼族祭坛发现的九朵血莲,此刻正在十里外的绿洲盛放。血色莲蕊中漂浮的,赫然是土鳖国边关十二镇的布防模型。
"这些血莲每晚子时绽放,每片花瓣对应一座城门的守军轮值。"沐晴用剑鞘在沙地上勾勒出诡异图案,"狼族萨满在用人牲祭祀,活人化为血水时,莲花就会显影。"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驼铃急响。三十头白驼冲破沙幕,驼峰间绑着的不是货物,而是上百个哭喊的孩童。领头萨满的面具突然裂开,露出杨义苍白如纸的脸——或者说,长着杨义面容的怪物。
"小心幻术!"双菱的银索刚甩出,假杨义的皮肤便如蛇蜕般剥落。斗篷下涌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纠缠蠕动的血髓丝。上官乃大右眼剧痛,竟看到每根丝线末端都连着皇城方向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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