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轻击玻璃窗,宛如时光的拨片,弹奏过去与现在的交响。云渺站在医院走廊尽头,望着病房内与父亲低声交谈的医生。
三天前,他们终于在「阎王」临终指引下找到了被囚禁的云父。那是一间老城区废弃粮站的地下室,潮湿阴冷,墙上爬满青苔。
云父被发现时蜷缩在角落,胡须蓬乱,衣衫褴褛。虽然消瘦虚弱,但生命体征还算稳定。
「他情况比预期好些,但心理创伤需要时间恢复。」医生的话语回荡在云渺脑海。
走廊尽头的窗外,城区老梧桐在雨中摇曳,滴落的雨珠打湿窗台上的几片落叶。这雨下了整整三天,像是要洗净这十年的尘埃。
「准备好了吗?」秦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渺转身,接过他递来的热咖啡,指尖相触的瞬间依然有微小电流穿过。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这几天也没休息好。
「谢谢。」她低声道,让温热缓解连日来的疲惫。
秦默望向窗外,雨线如丝,将远处的楼宇勾勒成模糊的影子。「医生怎么说?」
「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但...」云渺犹豫了一下,「他拒绝服用安眠药,说怕睡着了就回不来。」
「可以理解。」秦默的声音低沉,「囚禁的创伤不是几天能消除的。」
「钥匙打开了什么?」云渺岔开话题,指的是他们从「阎王」身上找到的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最后一批证据。」秦默靠在窗边,声音压得很低,眼神警觉地扫过走廊。
两名护士推着药车从拐角出现,秦默立刻噤声,等她们走远才继续,「都在『阎王』的私人保险柜里。」
「什么证据?」云渺小声问。
「十年前案件的记录本,一支老式钢笔,几张发黄的照片...」秦默顿了顿,「还有我们父亲友谊的见证。」
云渺握紧咖啡杯,热度透过指尖蔓延至心脏。「什么见证?」
「一封信,两张合影,还有...」秦默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这个。」
盒子里是一枚对半的铜质徽章,上面刻着「正义必胜」的字样。云渺拿起它,手指微微颤抖。
「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秦默轻声说,「他告诉我另一半可能在你父亲那里。」
徽章边缘粗糙不平,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只有在真相大白时才能合二为一。」秦默补充道。
病房门开了,医生出来向他们点头示意。云渺深吸一口气,走进病房。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父亲已经坐了起来,灰白的头发梳得整齐,脸色比昨天好了些,却仍显憔悴。
窗外的雨声清晰可闻,滴答作响,像一曲永不停歇的摇篮曲。
「爸。」云渺在床边坐下,「给你带了东西。」
她将半枚徽章放在父亲手心。云父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光芒,似犹豫又似警惕。
一阵沉默后,他缓缓从枕头下摸出一个褪色的布包,布料斑驳,边角处绣着细小的花纹。
云父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面却是另一枚完整的徽章,造型与秦默手中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对。」秦默皱眉,「应该是半枚才对。」
云父苦笑,显得更加苍老。「真正的半枚早就被『阎王』搜走了。」
他轻抚完整徽章的表面,「这是我做的仿制品,为了在他们监视时迷惑他们。」
「他们监视你?」云渺心头一紧。
云父点头,「从被抓那天起就没停过。地下室四角有摄像头,连洗漱间都不放过。」
他环顾四周,尽管这是医院的普通病房,但他仍然习惯性地压低声音,「我必须让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真正的证据呢?」秦默警觉地问。
云父手指轻敲床头柜,示意他们靠近。他掀开床头柜贴墙的那一面,露出一个精心伪装的暗格。
「我挖空了墙壁,用泥土和纸浆混合物做了伪装层。」他取出一个微型存储卡,「真正的证据在这里。」
「那是...」云渺凑近看。
「我用微型摄像机记录了『阎王』组织内部的所有会面。」云父神情凝重,「他们不知道我的眼镜框里藏了摄像头。」
「你利用了半枚徽章作为诱饵?」云渺恍然大悟。
云父点头,「他们一直在找这枚徽章,以为它能指向某处隐藏的物证。」
他咳嗽几声,继续道,「实际上,重要的是徽章内部的纸条,上面有解密密钥,能打开这个存储卡。」
秦默接过存储卡,小心地收进内袋,「上面的影像能帮我们看出每个人说谎时的表情变化,」他说,「比单纯的文字记录更有说服力。」
「但我不确定这些证据够不够。」云父忧虑地说,「『阎王』的背后还有人。」
云渺握住父亲的手,「我们会找到他们的,一个都不放过。」
父亲眼神忽然变得柔和,「看看你,和小时候一样倔强。」他轻拍女儿的手,「我该早点告诉你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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