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什么?」
「关于我和秦叔叔的过去,关于『阎王』组织的起源。」云父看向窗外,「可惜为时已晚。」
「不,还不晚。」秦默坚定地说,「我们已经交出了证据,特别调查组正在行动。『阎王』的网正在被拆除。」
云父微微摇头,「你们不明白,『阎王』只是表象,背后的势力才是真正的危险。」
「那我们就继续查下去。」云渺坚持道。
「今天是几号?」云父忽然问道。
「五月十九。」云渺答道,不解父亲为何突然关心日期。
云父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什么,「去看看雨亭吧。」他缓缓睁开眼,「就在城东公园里的那个老亭子。」
「雨亭?」云渺重复道,脑海中浮现儿时的模糊记忆。
「对,你们小时候经常在那里躲雨。」云父眼神变得柔和,「也是...」
「我们最后见面的地方。」秦默接上他的话,与云渺对视一眼。
儿时的场景如潮水般涌来——夏日的暴雨,青石板铺就的亭子,两个孩子蹲在亭中数雨滴,而两位父亲在一旁低声交谈,神情凝重。
「去吧,也许能找到更多线索。」云父说,「记得带上伞,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
离开医院时,雨势渐大。两人撑着一把黑伞,默契地向城东公园走去。
老城区的街道狭窄蜿蜒,两侧是斑驳的老房子,雨水顺着青瓦流下,在石板路上汇成小溪。行人寥寥,更显冷清。
「你还记得雨亭吗?」云渺问。
「记得。」秦默点头,「方形石亭,四根柱子,顶上有个风铃。每次下雨,风铃就会响。」
「我记得那里还有条小溪。」云渺说,「我们常常在那里放纸船。」
「是泉池,不是溪。」秦默纠正道,嘴角微扬,「你总把纸船放到池子中央,然后我不得不脱鞋趟水去捞。」
云渺笑了,「你倒记得清楚。」
秦默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陈岩发来消息,说有人在跟踪我们。」
云渺条件反射般环顾四周,「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暂时没有。」秦默谨慎地说,「但陈岩的直觉很准,从不无的放矢。」
「他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们?」
「老城区到处是他的眼线。」秦默左右扫视,「小区保安、修自行车的老头、卖早点的大妈,都是他安排的人。」
他们加快脚步,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淌,在墙角积成一滩浑浊的水洼。
「小心。」秦默伸手扶住云渺。
转过几个弯,前方豁然开朗,是城东公园的南门。十年过去,公园的围墙爬满常春藤,铁门已经锈迹斑斑,却依然挺立。
走过满是水洼的碎石小路,穿过几片竹林,雨亭终于出现在视野中——它依旧矗立在池塘边,青灰色的石柱上爬满了常春藤。
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秦默告别的日子,他们在雨亭等待一场永远不会停的雨。那天,两家人分道扬镳,而后便是漫长的十年。
云渺走上石阶,指尖轻抚湿润的石柱。岁月在石柱上刻下无数细小的裂纹,却无法动摇它的根基。
她注意到东侧石柱上新刻着几个字:「正义无涯」。墨迹未干,在雨水冲刷下微微泛开。
「这是谁刻的?」云渺轻声问,指着那几个字。
秦默摇头,「不知道,但字迹很熟悉。」他凑近端详,「像是用匕首刻的,笔画有倾斜度。」
雨势渐小,从亭顶滴落的水珠在石板上打出规律的节奏。池水被雨滴击打,泛起阵阵涟漪,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有件东西该还给你了。」秦默从口袋里取出一条细细的红绳,上面挂着一枚小小的铜铃。
云渺认出那是十年前她送给秦默的平安符。「你一直带着它?」
「嗯。」秦默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它帮我挡过一次子弹。」
「真的?」云渺惊讶地问。
秦默点头,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浅浅的疤痕。「子弹擦过这里,被铜铃偏转了弹道。」
云渺不自觉地伸手触碰那道疤痕,又迅速缩回。「对不起。」
「没关系。」秦默微笑,「这是我最珍贵的伤疤。」
云渺微笑着从颈间摘下挂坠,那是一枚半月形玉佩,秦默送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我也一直带着。」
铜铃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响声,秦默忽然警觉地转身,「有人来了。」
一个黑影在雨中快速闪过,转瞬即逝。秦默本能地护住云渺,但那人似乎并无恶意,只在亭外石椅上留下一个封口的档案袋就消失在竹林深处。
「是友是敌?」云渺警惕地望向竹林。
「不清楚。」秦默谨慎地走到石椅旁,用手帕包裹着拿起档案袋,仔细检查有无异常。
「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牛皮纸袋。」他说,「没有明显的爆炸物痕迹。」
他们回到亭内,秦默小心地打开袋口,倒出里面的东西——一份纸张泛黄的文件,边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还有一把生锈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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