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几片落叶从庭院掠过,清晨,丁浅在陌生的床铺上醒来,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
律师团队的黑色轿车和保镖们的越野车连夜已驶离,昨日的喧嚣已然散尽。
阳光透过浅色窗帘洒在复古雕花床柱上,她这才想起昨晚在摇椅里睡着了,被他抱进了这间他少年时代住过的卧室。
她踩在冰凉的原木地板上,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
老旧的楼梯发出吱呀声响,惊动了正在餐厅忙碌的身影。
凌寒背对着她摆早餐,白衬衫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快去洗漱,过来吃早餐。"
"好~"她拖着长音应道,转身时发梢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度。
走廊里传来她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凌寒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摇头失笑,顺手把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夹到她的碗里。
早餐后,凌寒收拾完碗筷走出厨房,抬眼便看见丁浅已经灵巧地攀上了院里的老柿子树。
她坐在粗壮的枝桠间,双腿悠闲地晃荡着,红彤彤的柿子在她手边摇摇欲坠。
"少爷来啊——"她拖着长腔唤他,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凌寒慢条斯理地踱到树下,刚接过她递来的柿子,忽然一条毛虫从天而降。
他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听见树上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重叠,回到了以前。
等丁浅利落地滑下树干,凌寒一个箭步上前,将她轻轻按倒在厚厚的落叶堆里。
枯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混合着她熟悉的惊呼:"爷爷救我——"
这句话让两人同时怔住。
丁浅趁机挣脱,捡起一根树枝"啪"地抽在他小腿上。
"我替爷爷教训你。"她跳开两步,眼睛亮得像星星。
凌寒抚着微微发烫的小腿,望向站在晨光里的姑娘。
秋风卷着落叶从他们之间穿过,大厅里,爷爷的遗像在供桌上笑得慈祥,仿佛从未离开。
凌寒和丁浅决定去后山看看。
两人牵着手走在蜿蜒的小路上,村民的窃窃私语断断续续飘进她的耳中:
"早该知道她疯得厉害......"
"瞧见王麻子那模样没......"
"他也是,偏要招惹不该惹的人......"
"......不孝子,活该天打雷劈......"
她全然不在意,心情出奇地好,挽着凌寒的手臂晃动的幅度比往常都要大。
凌寒侧过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心情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会难过。"
"难过什么?"她扬起脸,眼中闪着快意的光,"大仇得报,我现在痛快得很。"
"你啊......"凌寒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走到她家门口时,她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径直走了过去。
凌寒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手。
她察觉到他的动作,轻声道:"放心,我不难过。这么多年,该还的恩,早就还清了。"
两人走到崖边那处熟悉的平台上坐下。眼前的风景和几年前一模一样,仿佛时光从未流逝。
"昨天你那样骂你弟弟,真是......"凌寒顿了顿,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她转过头,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我可没骂他,我是在祝福他......哈哈哈。"
凌寒失笑摇头:"祝福人家余生寝食难安?这倒是个新奇的祝福。"他顿了顿,又打趣道,"真不知道当年你背地里把我骂成什么样了。"
她靠在他肩上,声音轻柔似叹息:"我的确常常想起你,不过更多是感激。谢谢你一直的包容,让我知道原来我也值得被珍惜。"
他凝视着她被山风吹乱的发丝,突然开口:"你知道吗,爷爷的遗嘱里,那栋房子转赠给了你,还特意请了律师公证。"
她猛地直起身子,瞪圆的眼睛里盛满难以置信:"什么?"
他伸手捏了捏她呆滞的脸颊,笑意温柔:"因为你本来就很好,本来就值得被很多人珍惜。"
"凌寒。"
"嗯?"
"我们好像......"她眸光流转,突然勾起嘴角,"从未在这里接过吻。"
话音未落,她已经扑进他怀里,跪坐在他腿间捧住他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冲得向后仰去,双手仓促往后撑地才稳住身形。
脸颊还因她直白的告白泛着红晕,她的唇就已经覆了上来,带着山风的气息和炽热的温度。
良久,她慢慢退开些许,眼波还氤氲着雾气,却在抬眸的瞬间跌进了凌寒的眼底。
凌寒仍保持着仰头的姿势,那双眼睛里盛着细碎的阳光,山间的风拂过他微红的耳尖,温柔又灼热地凝视着她,让她心尖都跟着发颤。
鬼使神差地,她又俯身吻上他的眼睑。凌寒的睫毛在她唇边轻轻颤动,像春日里新生的蝶翼。
山风掠过平台,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炽热的温度。
她的指尖还停留在他泛红的耳尖,能清晰感受到他逐渐加快的脉搏,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感受到他骤然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这个吻比方才更加缠绵,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藏不住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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