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炙烤着乡间土路,凌寒始终紧握着丁浅的手。
随着那栋承载着无数噩梦的老屋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渐渐收紧。
但这一次,她不是独自面对——有警徽闪耀在前,有爱人守护在侧,有两枚交叠的戒指在烈日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当他们转过最后一个巷口时,丁浅突然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
凌寒没有催促,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远处,警车的蓝红灯光刺破了这个村庄多年的阴霾。
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子里的一幕映入眼帘——丁父被两名身着便装的男子困在石磨旁,丁母和两个弟弟瑟缩站在一侧。
丁父一见警察,立刻扯着嗓子喊:"警察同志!他们非法闯入!我要报警!"
丁浅缓步上前,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我请来的客人。"她直视父亲狰狞的面孔,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丁父刚要破口大骂,丁浅已经抬起手,一字一顿地对警察说:"我要控告丁火旺长期实施家庭暴力、非法拘禁、协助强奸、聚众赌博..."她顿了顿,"还有伪造精神病证明。相关证据我会随后提交。"
警员们迅速上前控制丁父,这个暴戾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突然崩溃大喊:"我是你爹!你个不孝女要遭天打雷劈!"
丁浅挺直的背影在阳光下纹丝不动:"如果真有天理,"她转身时,眼中一片冷漠,"第一个被雷劈的,就该是你这种畜生。"
丁父被押走之后,领队警官深深看了眼这个特别的受害者。
她不像寻常报案人那样惊慌,而是像棵历经风霜却依然挺拔的青松。
而她身边那个始终沉默的男人,扶在她腰后的手稳如磐石,另一只手从未放开过她的手,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别怕,我在。
丁浅转身欲走,丁母突然扑上来抓住她的手腕,哭嚎着:"他好歹是你亲生父亲啊!"
她冷静地对领队说:"请稍等,容我说几句话。"领队点头应允。
"莫桂香。"丁浅头也不回,声音冷冽。
丁母听到这个多年未闻的全名,浑身一震,松开了手。
"这是你认下的命,但不是我的。"丁浅的声音像把锋利的冰刀,"如今他的牢狱之灾已成定局,现在是你最后反抗的机会。"
她终于转身,直视母亲浑浊的双眼,"等他出狱那天,再没人替你挡鞭子了。"
目光转向呆若木鸡的大弟弟,她一字一顿:"丁来耀。"
被点到名的人猛地一颤,"我祝你夜夜梦见,是怎么亲手把从小带大你的姐姐送进魔窟的,也祝你余生永远寝食难安。"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箭。
小弟弟缩在角落,被她余光扫到时浑身发抖。
却只换来轻蔑的一个词:"废物。"
说完这些,她牵起凌寒的手大步离开。
"还有一个。"丁浅对领队说,声音里终于泄出一丝颤抖。
凌寒立刻收紧手指,无声传递着力量。
警车再次启动,朝着卫生院的方向驶去。
这一次,她要亲手了结所有的噩梦。
推开卫生院斑驳的绿漆木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胡医生同样被两名壮汉困在问诊台前,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
见丁浅带着警察进来,他愣了一下。
“胡伯伯,你还认得我吗?”丁浅笑着打招呼。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是谁,他下意识堆起职业性的笑容:"认得,认得,丁丫头啊,来复诊?"
丁浅站在白炽灯下,阴影分割着她苍白的脸:"胡伯伯。"这三个字咬得极重,"向您介绍一下。"她侧身让出身后威严的警员,"这几位是来请您配合调查的警察同志。"又指向身旁西装笔挺的男子,"这位是我的代理律师,接下来的对话都会被录音取证。"
她向前一步,白大褂上的听诊器反射着冰冷的光:"您现在还说认识我?"
胡医生的额头渗出冷汗:"当、当然认识......"
"那我是否从小在您这看精神病?"丁浅的手指轻叩问诊台,"每年都来复查?"
"是...是啊......"
"很好。"丁浅突然转向警察,声音掷地有声,"我要控告他收受贿赂、伪造精神病历、残害未成年少女!"
胡医生猛地挣扎起来:"你血口喷人!"
"放心,"丁浅从律师手中接过档案袋,"您当年的问询记录,我已经调出来了。"
领队警官接过沉甸甸的档案:"案情复杂,请你近期不要离开本地,随时配合调查。"
"一定配合。"丁浅微微颔首。“我的律师会随您先回去配合提供资料,辛苦了。”
走出卫生院时,夕阳正好照在"妙手仁心"的牌匾上,那四个鎏金大字已经斑驳脱落。
凌寒始终站在她身侧,像道沉默的城墙。
当最后一辆警车的尾灯消失在村口拐角,丁浅紧绷的脊背终于像松了弦的弓,整个人软软地栽进凌寒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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