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的母亲哭的快要晕过去了。
白杜鹃隔着窗户看着外面,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苏毅安独自住在地仓子里病的半死不活的样子。
如果他的家产没有被叔叔一家夺去,他现在应该是黑水大队的医生了,也会受到大家的尊敬。
可惜,没有如果。
白志勇连吃了三大碗面条才停下筷子。
看到白杜鹃只吃了一碗,他还很不屑地皱眉。
白杜鹃:爷,我真的吃不下啊。
她爷真的是老当益壮。
白志勇喝了口茉莉花茶,抹了抹嘴,“时候不早了,回吧。”
白杜鹃跟着站起来。
外边的“抓捕牲口行动”接近尾声。
民兵们套住了三匹马,总算是可以套车了。
剩下的骡子和家驴还在跟着歪歪到处游荡。
白杜鹃和白志勇出来后牵着狗站在那看热闹。
一直等到众人把血刺呼啦的苏青抬上马车,和苏青的母亲一起离开,白杜鹃这才放开小玉,对它小声道:“你去把歪歪找回来。”
小玉抖了抖脖子上的毛,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不一会,它赶着驴子跑回来。
驴子身后还跟着它的忠实拥趸:一头骡子和一头家驴。
民兵趁机抛出绳子套住它们的脖子。
在一阵混乱后,歪歪的同伙被重新关进了牲口棚。
不明真相的社员还向白志勇道歉,“都是我们没看住,也不知怎么就让它们跑了出来。”
白志勇没说话,摆了摆手,带着白杜鹃准备离开。
书记赶上来,手里提着一大块野猪肉,“白爷,你帮我们打了野猪连钱也不收,我们实在过意不去,这块肉你带回去,就当是我们的心意了。”
白志勇没有拒绝。
白杜鹃把肉装进竹筐,放在驴背上驮着。
告别了黑水大队,天色将晚。
两人慢悠悠踏上了归途。
日头卡在西山豁口上的时候,白志勇停下来点了袋烟。
烟袋锅子亮起了火星,白杜鹃回头时有一瞬误以为那是快要落下去的夕阳。
四眼和黑虎走在前头,耳朵支棱着,伸着舌头,爪子踩在松针铺就的山路上,沙沙作响。
小玉钻进灌木丛,惊起两只野鸡,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掠过白桦树。
暮色渐深,白志勇捡了两根木头做了火把。
山里头天黑的早,照明的工具都要提前准备。
月亮爬上山岭时,他们离东屋还有一段距离。
爷孙俩点起火把。
老话说的好,肚子里有食儿,心里头不慌。
他们都吃饱了,狗子们下午也都吃了野猪内脏,驴子颠颠地走着,时不时低头薅上一口青草,一边走一边吃。
不管是人还是狗,或是牲口,他们都没有一个急着回家的。
这时在路上走着,还有点消食溜达的意味在里头,十分的悠闲。
突然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一个声音,因为离的太远,听不太清。
狗子们马上做出了反应,汪汪吠叫。
爷孙俩都停下了来。
白杜鹃仔细听了一阵,“好像是人的声音。”
白志勇也听了听,“叫的挺惨。”
白杜鹃:“……”
一时间分不清爷爷是在开玩笑,还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山里头遇到这种事,能帮都是要帮一把的。
他们改变了行进方向,循着深林中的声音找过去。
夜里能见度低,行进速度变慢了不少。
两人在林子里走了二十多分钟,那声音越来越近。
“…………救命啊……救命……啊……”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听着有点熟悉。
白杜鹃愣了愣,“好像是……黄大河。”
白志勇脸拉的老长,“他又当上护林员了?”
一提起黄大河,他就想到这孙贼偷藏狼崽子在家里,搞的整个大队都被狼群报复。
白杜鹃摇头,“没听说啊,我只知道他老婆又怀了孩子,估计是上山找山货的。”
“找山货能找到这个时辰?”白志勇冷哼。
四眼最先找到了黄大河,汪汪大叫着向白志勇报信。
等到白志勇和白杜鹃走近,发现黄大河被倒吊在树上,一条腿上套着捕猎的套子。
显然他是误踩到了捕猎的套子,才被倒吊在半空的。
白杜鹃上树把套子割断。
黄大河这才掉下来。
“呜呜呜……多亏了白爷和杜鹃啊……”黄大河吸着鼻涕,“呜呜呜,我真是大难不死啊!”
白志勇很看不上黄大河哭哭啼啼的样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山里做什么?”
“我不小心踩了套子,就被吊起来了。”
“你不会把套子的绳子割断吗?”
一般人上山,腰里怎么也要带一把柴刀。
黄大河鼻涕一把泪一把,“我的柴刀掉在半道上了,找不到了。”
白杜鹃有些无语,“你一个人来山上还敢走这么远?”
听了这话黄大河突然想起什么来,一下子跳起来跑到树底下。
借着火把的光亮,白杜鹃看到树底下有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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