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口跑了?”黑水大队书记蹭地一下站起来,“快点抓回来,先把拉车的马弄回来,还得送苏青去县城医院呢。”
“赶马车的李老四已经去抓了。”民兵道。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白杜鹃瞥了一眼白志勇。
白志勇耷拉着眼皮,专心致志的喝着茶水。
白杜鹃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佩服爷爷的演技。
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真是一点也不假。
白志勇不吭声,大队书记还以为他在为苏青重伤的事自责,回头又安慰他,“白爷你别往心里去,你当时挑中苏青跟你上山也是为了大局考虑,要是我挑的都是不懂行的,上山了怕是连小命都丢了。”
白杜鹃紧抿着嘴角,把前两世的伤心事都回忆了一遍。
白志勇一拍大腿,“哎,我要是早知道……”
大队书记:“白爷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
白志勇垂着头,“不是我说道……就是……咳!”
大队书记:“我懂,你什么都别说了。”
白志勇端起搪瓷缸,“……再给我加点水。”
白杜鹃:“……”
“好咧。”大队书记拿起暖壶,发现里头水不够了,“白爷你等着,我去接点水。”
大队书记提着暖壶出门去了,屋里只剩下了白杜鹃和白志勇。
白杜鹃紧绷的嘴角这才松懈下来。
“咕噜噜……”
她的肚子在响。
白志勇回头瞅了她一眼,“饿了?”
“嗯……”
在山上折腾了一下午,她中午饭还没吃呢。
白志勇点了点头,“正好,一会咱们就在这吃点再回去。”
白杜鹃:“这……合适吗?”
搞了人家还要等着吃人家的席,这不太好吧。
白志勇:“先凑合吃点,吃席暂时是别想了。”
白杜鹃:“……”
她想多了。
过了一会,大队书记提着暖壶回来了。
白志勇毫不客气道,“我孙女饿了,你给我们俩随便整点吃的。”
大队书记笑着给白志勇续上茶水,“别随便整点,好几头野猪都是现成的,今晚我得好好请你们吃一顿。”
“不用了,你们大队还有别的事,就给我们下点面条吃就行。”
“这……那好吧,我让人给你们煮碗打卤面,卤里头多放肉!”
白志勇满意地点头。
大队书记又跑出去找人张罗煮面去了。
门外吵吵嚷嚷的,时不时还夹杂着狗叫声。
白杜鹃不放心四眼它们,出来查看。
只见门口民兵和社员跑来跑去,不远处还有人在嚷嚷着,“这边,它们往这边跑了!”
白杜鹃站在大队部的门口向远处眺望,一眼就看到了驴子歪歪。
真不愧是头野驴,跑起来的样子摇头晃脑,一看就不是正经驴。
歪歪身后跟着三匹拉车的马,两匹骡子,还有一头家驴。
它们几个结成了群,撒欢地跑。
牲口群从她面前经过,扬起一片尘土。
白杜鹃:“……”
三个社员站在前面准备拦截。
歪歪尥蹶子,吓的三人连连闪避。
其他牲口也学着歪歪尥蹶子,把围堵的三人冲散,它们跑的更远了。
白杜鹃扶了扶额。
两个民兵站在不远处,嘴里不断地嘀咕,“……今儿这是怎么了,谁忘记关牲口棚的门了?”
“不能吧,以前就算忘关,牲口也不至于全跑出来。”
“真是邪门了。”
白杜鹃默默把脸扭到另一边,心说对不住了,为了防止苏青有被治愈的风险,今天这锅就只能让你们大队背了。
狗子们看到人们在追牲口,一个个兴奋的不行,就算被拴起来也还是跟着汪汪叫,像是在加油助威。
大队书记找人煮了一大盆面条,端着送过来。
白杜鹃进了屋,先给爷爷盛了一大碗,然后才给自己盛。
卤水里头加了不少野猪肉,浇在面条上油汪汪的,又浓又稠。
白杜鹃夹起一筷头面条,吸溜吸溜的吃进嘴里。
白志勇那边也埋头吃起来。
大队书忙的脚不沾地,在屋里只待了一小会就被人叫走了。
白杜鹃一边吃面条一边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苏青的母亲找来了,在外头哭。
白杜鹃端着碗站起身,来到门口往外看。
黑水大队的大队长也来了,在跟书记商量着什么。
苏青的母亲在两个女社员的搀扶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离门边最近的两个民兵低声议论:“要是一把草还在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都怪靠山大队那些不当人的玩意儿……”
“一把草的儿子要是没疯,说不定也能给人治病。”
“听我爹说一把草的儿子小时候可聪明了,十来岁就会给别人开药方了……可惜……”
白杜鹃捧着碗凑到那两个民兵跟前,“你们说的那个一把草的儿子也死了吗?”
两个民兵都知道她是白志勇的孙女,再加上今天他们上山打了好几头野猪回来,他们对她都抱有好感,谁也没有防备着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