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康四十五年秋分,金銮殿的铜鹤香炉飘出龙涎香,与林羽袖中携带的菌菇香在殿中交织。他捧着《农税十策》竹简,听着阶下士族议员的冷嘲热讽,目光扫过李阁老袖口若隐若现的虎头纹 —— 那是慎思堂的标志,也是聚珍堂背后的参天大树。
"陛下," 林羽叩首后直起身子,"当今菌菇山货遍销天下,然商税竟达七成,致使山民藏货于野,商队裹足不前。" 他展开牛角村税单,"三年前菌税五成时,年缴商税五千两;今改三成轻税,商税反增为八千两,此乃 ' 藏富于农,税基自扩 ' 之效。"
吏部侍郎张大人的笏板重重磕在丹墀上:"农本商末,古之常法!若对菌菇轻税,岂不是鼓励百姓舍本逐末?" 他指向竹简上的 "农商结合" 四字,"此策若行,井田制将废,耕者必弃田从商!"
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唯有户部尚书周大人默默翻开账册。林羽注意到他指尖停在 "江南菌税" 一栏 —— 那里记着牛角分号上月缴银三千两,比聚珍堂垄断时激增五倍。
"张大人可知," 林羽转向殿中屏风上的《禹贡九州图》,"青州菌农有田十亩,半种粟米半育菌菇,粟米亩产三石,菌菇年利二十两,税银较纯耕者多缴三成。" 他取出十二社分利账簿,"耕者并未弃田,反而因商利而精耕,此乃 ' 以商促农 '。"
周大人适时捧起账册:"启禀陛下,据户部统计,推行轻税的三县,今岁田赋较去年增长两成,恰因耕者有了余财购置铁犁、改良种子。" 他意味深长地瞥向李阁老,"倒是重税的州府,田亩抛荒者日增。"
李阁老的胡须剧烈抖动:"数据皆为牛角村一隅,安能代表天下?"
殿外忽有快马驰来,太子亲自捧来江南急报:"父皇,苏州府呈递的《菌税便民疏》称,牛角分号带动周边三十里菌农纳税,商税月增千两。" 他将疏文展在龙案上,"儿臣以为,可先于江南三府试点 ' 菌税减半 '。"
皇帝望着疏文中的山雀纹火漆印,忽然想起御膳房里日日呈上的菌菇羹 —— 那是太子特意叮嘱 "用牛角村新制的保鲜陶罐" 盛放的。"准奏。" 他提起御笔,"着林羽为试点监督官,赐 ' 农政直行 ' 令牌。"
三日后,京都街头突然流传《废井田论》传单,绘着农夫弃犁背筐的漫画,旁注 "林羽欲断天下耕基"。林羽在劝农院查看传单时,发现纸角染着微量硫磺粉 —— 与聚珍堂毒菌案的证物相同。
"大人," 陈公子递来密报,"经查,传单出自城西 ' 慎思书局 ',而书局掌柜的账房,正是聚珍堂前总管。" 他压低声音,"幕后指使,怕是......"
未等说完,太子的暗卫已闯入:"李阁老府中搜出虎头纹印版,与传单油墨一致。"
金銮殿再开,李阁老的笏板已换成枷锁。他望着殿下的林羽,眼中闪过阴鸷:"竖子敢尔......敢尔的是你们。" 皇帝拍案而起,"借谣言乱政,罪加三等!" 他转向林羽,语气和缓,"卿家但行新政,朕为你镇流言。"
散朝时,太子将一方刻着山雀与麦穗的印玺塞给林羽:"江南试点,可用此印调阅地方账册。" 印玺底部,"耕者有其利" 五字与《牛角农书》的结语一模一样。
当夜,林羽在劝农院整理试点方案,发现印玺盒底藏着半幅地图 —— 正是《天工秘录》中记载的 "木露珍培育地"。而随印玺一同送来的,还有封未署名的密信,信中只有一句:"慎思堂欲借 ' 废井田 ' 之名,行 ' 毁菌圃 ' 之实。"
他摸着印玺上的山雀纹,忽然想起在太学藏书阁看到的 "木露珍" 记载:其孢子喜生于税赋苛重之地,借民怨为养分,遇重税则爆发式生长。窗外,京都的秋风吹过宫墙,带来远处商队的驼铃声 —— 那是挂着山雀旗的江南货船,正将轻税的喜讯带回牛角村。
三日后,江南快马送来加急军报:苏州府菌圃突发怪病,菌菇一夜之间通体泛紫,与《毒菌图谱》中的 "木露珍" 完全一致。林羽盯着军报上的 "税赋减半刚行三日" 字样,忽然想起《天工秘录》的批注:"此菌逢轻税则隐,遇重税则显,实乃士族豢养的 ' 税赋毒瘤 '。" 他握紧 "农政直行" 令牌,令牌边缘的锯齿,此刻像极了木露珍孢子的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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