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严恬的性子,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绝对能第二天就跑去我家,给我娘当场磕头认母。我娘又曾放过这样的话,自然不能反悔!若如此她就真成我妹妹了,再无可回转!”
“啊?合着你让她七月初五长公主生日那天认义母干娘是为了拖延时间?!”
这语气听着竟似乎有一丝失望是怎么回事?秦主恩垂眸扔下手里的毛豆壳,决定不跟他二舅哥计较。
“确实有这个想法。我这人你也知道,倔。既然认准了严恬,那就是严恬!别人都当不了我媳妇儿。”
“诶,诶,诶……你说话注意点儿!”这一口一个“媳妇儿”的,真当他这个当哥哥的是摆设不成?!
秦主恩没答理严愉,“可严恬也倔。她想要的一些东西……我不知道能不能给,又怎么给。若冒然答应,那便是骗她,即便以后成了亲,也是个后患……”
严愉听得一头雾水,可也似懂非懂地抓住了些要点:“诶!我虽说不知道你俩因为什么闹起来。但听你这话我怎么觉得那么矫情呢?这女人若都成了亲还能有什么后患?她自然要从此安于后宅相夫教子。男人就是天!她还翻得出天去不成?!
“再说,男人既是天,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叫不能骗她?你现在说的话和以后说的话,句句都能对上?便是真有那几句对不上了又怎么样?夫为妻纲,以夫为天,你说的便是狗屁,她也得听着!我看你是不是最近和严恬待时间长了,都待傻了?这说出的话,我怎么听着直犯迷糊!”
秦主恩抬头看严愉。他忽然明白严恬为何对自己虽然有情却仍心怀疑虑,宁以终身不嫁相拒。也明白了她为何对这世间男子如此绝望,甚至自幼便认真考虑出家入道。男子为天,女子附庸,这是自古几千年来的道理,人人皆遵着这个道理理所当然,无论老少男女。更何况男子本就从这道理中得利,又如何会去理解严恬那番“并肩而立”的痴意!
秦主恩重新垂下眼睛,兀自笑了起。严恬呀严恬,你我果然都是有病!既不合时宜,也不融于世,真真是天生一对!你说,你可能逃得脱?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严愉看着秦主恩自顾自地低头“傻笑”却是摸不着头脑,伸手在他眼前划拉两下,惊悚道:“你这是……被严恬给气傻了?她到底跟你提了什么了不得的要求?难不成……难不成,以后不许你纳妾?”
以严恬的尿性这事儿她能干出来!身为堂哥的严愉此刻红了红老脸,深感惭愧。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竟出如此妒妇,实在无地自容。
“这事儿……你多担待!我三叔就是个不纳妾的。严恬自小又没个正经的女长辈管教,也没人告诉她这些……”作为兄长总得解释两句,严家女孩儿并不都是这样儿。而且严恬这样也实在是事出有因。
秦主恩却不想和严愉多做解释。他不会理解的。跟他说男女平起平坐,并肩而立?严二公子大概会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于是只含含糊糊道:“她确实提了这事。”
严愉一脸的果然如此,顺便又把惭愧之色加深了几分,起身殷勤地为秦主恩添了杯酒,以表家门不幸,羞愧难当。
“但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些其他别的事儿。”说来今日秦主恩倒确实想通了许多,不能说豁然开朗吧,却也差不太多。“到我娘寿辰这一个月,也是我给自己的一个期限,等我彻底捋顺了,也就好了。我今儿叫你来是求你帮忙的,毕竟时间仓促,现在广合戏楼那边儿便得准备起来了……”
话说得模棱两可,严愉却听着更加惊悚了。不让纳妾还只是其中一方面?严恬到底都提过些什么天打雷劈的要求?关键秦主恩!这样你都能忍?还想娶她为妻?你确定没有什么惊天把柄被她抓在手中?
或者……这俩人,是不是都有点什么病?!
不得不说,严二公子真相了。
正在这时,一坛桃花酿被人往二人桌上一顿,一个清悦飞扬的声音笑道:“严二公子,这坛桃花酿麻烦您带给严大小姐。严大小姐向来爱喝。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过聊表心意罢了。”
是红袖!此时穿着一身青蓝布衫簪着木钗的红袖却比之前在芳满楼内穿绫罗绸缎满头珠翠的红袖更来得神彩奕奕、生气勃勃。
秦主恩拿眼看她,深觉自己又被卸磨杀驴了。多好的一个见严恬的机会呀!这个红袖!出了芳满楼后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也不怪红袖现在不把秦主恩当回事儿!她实在是怒其不争!当日都把俩人关一个屋里了,她还亲自守在门外,秦主恩你就是再正人君子干不出禽兽的事,但也不能禽兽不如地直接有情人终成兄妹吧?!
秦主恩在红袖的心里被狠狠地唾弃了!挺大个个子,啥也不是!长个那么好看的脑袋,合着就是为了显得个儿高!
秦主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酒真他妈的苦,比他的命还苦!
严愉好歹是个人,先凑合着用吧。秦主恩很没骨气地屁颠儿屁颠儿跟着他一起去了严家小院送酒。
大门一开,来迎的是孙伯:“哟!二少爷!您可是稀客!呵,秦公子,又来了!”
秦公子,又来了!秦公子,不是稀客!秦公子悲催地问:“你家老爷小姐呢?”
“哦,在花厅见客呢?方公子来了!”
上午喝进肚子里的酒,不到半个时辰全部都酿成了醋。这世上现在已经没有比秦公子更酸的物什了!东北的腌酸菜,河北的红山楂,云南的酸豆角,都不及秦主恩这口大醋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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