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三遍,王谦就醒了。
窗外天色刚蒙蒙亮,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生怕惊动隔壁还在熟睡的父母。
肋间的伤已经好了不少,但动作大了还是会疼。
王谦咬着牙穿上衣服,从炕席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他给杜鹏准备的"教材":几个自制捕兽夹,一捆细绳,还有本手绘的草药图鉴。
院门"吱呀"一声轻响,王谦闪身出去。晨雾还未散尽,屯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在屋檐下叽叽喳喳。他沿着小路往杜家走,路过供销社时,看见张会计正在卸门板准备开门。
"起这么早?"张会计难得地主动打招呼。
王谦点点头:"教杜鹏认认草药。"
张会计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那个...替我谢谢谦儿。上次那事..."他指的是儿子张富贵临阵脱逃的事。
"过去了。"王谦摆摆手,继续往前走。重生一世,他早就看开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
杜家院子里,杜鹏已经等在那里了,身边还站着睡眼惺忪的杜小华。
"谦哥!"杜鹏兴奋地跑过来,"咱们现在就去吗?"
王谦揉了揉他的脑袋:"先教你认草药。"他转向杜小华,"你也一起?"
杜小华摇摇头:"我得做早饭。"她递给王谦一个小包袱,"娘让带的,说你们中午不一定回来吃。"
包袱里是几个玉米面饼子和一块咸菜疙瘩,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白糖——这在84年的农村可是稀罕物。王谦心头一暖,小心地收好。
"走吧,"他拍拍杜鹏的肩膀,"先去东山转转。"
晨露打湿了裤腿,清凉舒适。杜鹏像只出笼的小鸟,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催促王谦快些。王谦笑着跟上,不时指出路边的草药。
"这是车前草,"他拔起一株,"治咳嗽的。这是白芨,止血用的..."
杜鹏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蹲下来摸摸闻闻。走到一片开阔地时,王谦突然停下,指着地上的一串脚印:"认得出这是什么吗?"
杜鹏蹲下来仔细看:"兔子!"
"聪明,"王谦赞许地点头,"看脚印方向,是往那边灌木丛去了。"他取下背上的布包,"今天教你下套子。"
他示范着如何设置简易的绳套,怎样选择合适的位置,怎么掩盖人类的气味。杜鹏学得有模有样,很快就自己设好了几个套子。
"接下来呢?"小家伙迫不及待地问。
"等,"王谦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打猎最考验耐心。"
日头渐渐升高,林子里热闹起来。各种鸟叫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看见松鼠在枝头跳跃。杜鹏起初还能安静地坐着,不一会儿就开始东张西望,屁股像长了刺似的扭来扭去。
"谦哥,"他终于忍不住问,"你第一次打猎是啥时候?"
王谦想了想:"大概比你小两岁吧,我爹带着去的。"他笑了笑,"第一回啥也没打着,还摔了一身泥。"
杜鹏乐得直拍腿:"原来谦哥也会失手!"
正说着,远处的灌木丛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王谦立刻示意杜鹏噤声,两人屏息等待。片刻后,一只肥硕的灰兔子蹦蹦跳跳地出现了,正好撞进了一个套子里!
"中了!"杜鹏激动地跳起来,差点被石头绊倒。
王谦按住他:"别急,兔子受惊会咬断绳子的。"他示范着如何慢慢接近,一把按住挣扎的兔子,"看,后腿要这样抓,不然会被蹬伤。"
杜鹏小心翼翼地接过兔子,眼睛亮得像星星:"咱们中午吃它吗?"
"不急,"王谦解开绳套,把兔子递给杜鹏,"先养两天,等你姐放假了一起吃。"
杜鹏抱着兔子,突然有些不忍:"要不...放了它?"
王谦赞许地拍拍他的肩:"好小子,有猎人的仁心。"他接过兔子,检查了一下没有受伤,便放回了草丛,"记住,打猎不是为了杀生,是为了生存。"
日头当空时,两人找了处树荫休息。王谦拿出杜小荷准备的干粮,把白糖撒在玉米饼上,递给杜鹏:"尝尝,甜着呢。"
小家伙吃得满嘴糖渣,幸福得眯起眼。王谦则慢慢嚼着咸菜疙瘩,目光扫过周围的树林。多年的狩猎经验让他对山林的变化异常敏感——今天这片林子安静得有些反常。
"谦哥,"杜鹏突然压低声音,"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王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灌木丛微微晃动,不像风吹的。他立刻把杜鹏拉到身后,手摸向腰间的猎刀。
"沙沙"的响声越来越近,王谦的肌肉绷紧了。突然,灌木丛分开,钻出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是杜小荷!
"姐?"杜鹏惊讶地叫道。
杜小荷红着脸,手里提着个竹篮:"娘...娘让我给你们送点水..."她目光闪烁,不敢直视王谦。
王谦心头一暖,接过竹篮。里面除了水壶,还有几个煮鸡蛋和一小包酱牛肉——这明显是额外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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