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新房的影子拉得老长,最后一缕金光透过窗棂,在夯实的泥地上画出整齐的格子。
王谦靠在门框上,看着院子里两家人热热闹闹地收拾残局。
肋间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那股暖流却让这点疼痛变得微不足道。
"哥,这个放哪?"王冉抱着摞成小山的碗筷,站在厨房门口探头问道。
杜小荷从灶台边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给我吧,得用热水烫一遍。"她接过碗筷时,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那是今天刚收到的聘礼。
王晴和杜鹏蹲在院角玩弹珠,两颗小脑袋几乎凑到一起。
杜小华坐在门槛上纳鞋底,不时抬头看一眼玩闹的弟弟妹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臭小子,再喝一杯!"王建国的大嗓门从堂屋传来,伴随着杜勇军含糊不清的推辞声。
两个老汉从中午喝到现在,舌头都大了。
李爱花和刘瑞红并排坐在葡萄架下摘菜,两个老姐妹头碰着头,不知在嘀咕什么,不时发出压低的笑声。
王谦悄悄挪近几步,想听个究竟。
"...小荷嫁过来,我就等着抱孙子喽!"李爱花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急啥,"刘瑞红轻轻拍了她一下,"俩孩子还年轻,先让他们过两年松快日子..."
王谦听得耳根发热,赶紧退开。
一转身,正撞上端着盆热水的杜小荷。
姑娘的脸红得像她头上的红头绳,显然也听到了刚才的话。
"让让,"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水要洒了..."
王谦侧身让开,趁机在她耳边轻声道:"晚上老地方见。"
杜小荷的耳垂瞬间红得能滴血,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厨房。
王谦正偷着乐,裤腿突然被人拽了拽。
低头一看,杜鹏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正眼巴巴地望着他。
"谦哥,你答应教我打猎的!"小家伙手里还攥着几颗玻璃弹珠,"啥时候开始啊?"
王谦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你放暑假。"
"拉钩!"杜鹏伸出小拇指,一脸认真。
王谦蹲下身,忍着肋间的疼痛和他拉钩。这时杜小华走过来,拽着弟弟的耳朵:"别缠着谦哥了,没看人家忙着呢?"
"姐!疼!"杜鹏龇牙咧嘴地挣扎着,手里的弹珠撒了一地。
王谦笑着看姐弟俩打闹,突然想起什么:"小华,听说你考上县里的中学了?"
杜小华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自豪:"九月份开学。"她看了眼厨房方向,压低声音,"就是学费有点贵..."
"没事,"王谦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塞给她,"当哥的给你添个书包。"
杜小华慌忙推辞:"不行不行,这太多了..."
正拉扯着,刘瑞红的声音插了进来:"拿着吧,你谦哥的心意。"她走过来,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将来好好读书,别像你娘似的,一辈子围着锅台转。"
杜小华红着眼眶收下钱,给王谦鞠了一躬:"谢谢谦哥!"
天色渐暗,帮忙收拾的人都陆续告辞了。最后只剩下杜家四口和王家五口,围坐在堂屋的大炕上吃晚饭。菜式简单却温馨——中午剩下的狍子肉炖土豆,新炒的鸡蛋韭菜,还有李爱花拿手的酸菜粉条。
王建国和杜勇军两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东倒西歪地靠在炕桌上。然而,尽管他们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但彼此之间的较劲却没有停止。你一杯,我一杯,谁也不肯示弱,仿佛在进行一场没有尽头的酒量比赛。
终于,在又一轮激烈的干杯之后,两人同时瘫倒在炕桌上,像两座被推倒的小山一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这呼噜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曲交响乐,在房间里回荡。
"这俩老东西!"刘瑞红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奈。她摇了摇头,然后转头对王谦说道:"来,帮我把你杜叔抬到西屋去。"
王谦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站起身来,与刘瑞红一起将杜勇军从炕桌上扶起。杜勇军的身体沉甸甸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让王谦和刘瑞红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架到西屋的炕上。
刚把杜勇军放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杜勇军突然像诈尸一样,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但却紧紧地抓住了王谦的手腕,嘴里嘟囔着:"谦儿……好好待小荷……不然……"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睛又缓缓闭上,呼噜声再次响起。
刘瑞红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丈夫盖好被子,轻声说道:"他就这样,喝多了就话多。"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王谦身上,突然注意到他有些不自然的站姿。她眉头一皱,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
王谦心中猛地一跳,他本想掩饰过去,但刘瑞红的目光太过锐利,让他无处遁形。他赶紧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然而,刘瑞红并没有被他的话所糊弄,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脱衣服我看看。"这是一个命令,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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