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在一片药香中恢复了意识。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柔软的床铺,然后是左肋伤口处传来的清凉感,最后是喉咙火烧般的干渴。他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这是一间简陋但整洁的木屋,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水..."他嘶哑地开口。
"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宁雨转头,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从门边的小凳上跳起来,麻利地倒了杯水递到他唇边。
宁雨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一口气喝干了杯中水。清凉的液体滋润了干裂的喉咙,他这才注意到少女穿着朴素的青色衣裙,腰间挂着几个小药囊。
"我这是在哪里?"宁雨环顾四周问道。
"青林镇,林氏药铺的后院。"少女接过空杯,"我是林小荷,林叔是我爹。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两天?"宁雨一惊,试图起身,却被一阵眩晕击倒回枕头上。
"别乱动!"林小荷按住他的肩膀,"'青丝绕'的毒刚解,你至少还需要休息一天才能下床。"
宁雨这才注意到自己上身赤裸,左肋处缠着干净的绷带,上面渗出淡绿色的药渍。床边的小几上摆满了药瓶和捣药的工具。
"云无月呢?"他急切地问。
林小荷撇撇嘴:"那位大小姐啊,一来就把我爹的药库翻了个底朝天,现在正和几位长辈在密谈呢。"她凑近宁雨,压低声音,"听说你们是从'雨师'执法堂手里逃出来的?真厉害!"
宁雨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林小荷看了眼窗外,"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粥来。"
少女蹦跳着离开了房间。宁雨趁机尝试调动体内的雨种能量,惊喜地发现虽然虚弱,但那种奇妙的感知能力还在。他闭上眼睛,尝试感知周围——能模糊地"感觉"到院子里有几个人的气息,其中一个熟悉而温暖,应该是云无月。
门被轻轻推开,宁雨睁开眼,期待看到云无月,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他身材瘦削,面容严肃,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醒了就好。"男子将药碗放在床边,"我是林正,他们都叫我林叔。把这药喝了,能加速排清体内余毒。"
宁雨小心地撑起身子,接过药碗。药汤呈深褐色,散发着一股苦涩中带着清甜的气味。他屏住呼吸一饮而尽,药液滑过喉咙,留下一股甘草的回甘。
"谢谢。"宁雨擦了擦嘴角,"云无月在哪里?"
林叔接过空碗,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在前厅与几位'春雨'一脉的元老议事。关于你的事。"
"我?"
林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年轻人,你知道自己体内的是什么吗?"
宁雨警觉起来:"雨种。"
"不只是普通的雨种。"林叔压低声音,"如果我没看错,你体内的是'夏雨精魄',二十年前随宁无尘之死而消失的至宝。"
宁雨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普通的雨种只能让人初步操控雨水,增强感知。"林叔解释道,"而'夏雨精魄'是'雨师'创派祖师留下的传承,蕴含着无穷潜力。传说得其认主者,可呼风唤雨,以水化形。"
宁雨想起自己几次操控雨水的经历,确实远超云无月描述的普通雨种能力:"云无月知道这事吗?"
林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就是问题所在。云小姐是'春雨'一脉的继承人,她体内应该有对应的'春雨精魄'。但据我所知,她并没有得到传承。"
宁雨皱眉:"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局势比你想象的复杂。"林叔站起身,"云霆——也就是云小姐的父亲——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夏雨精魄'。如果他知道在你体内..."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叔立刻闭嘴,换上一副医者的严肃表情:"记住,三天内不要剧烈运动,否则伤口会再次裂开。"
门被推开,云无月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素雅的青色衣裙,头发简单地挽起,看起来比在山中逃亡时整洁多了,但眼下的青黑显示她这两天也没怎么休息。
"你醒了。"她走到床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松一口气,"感觉如何?"
林叔识趣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宁雨注意到云无月手中拿着一卷用油布包裹的东西。
"死不了。"宁雨试着坐起来,云无月立刻上前扶了他一把,"听说我昏迷了两天?"
云无月点头:"'青丝绕'毒性猛烈,幸好林叔这里有解药。"她犹豫了一下,将油布包裹放在床上,"你看看这个。"
宁雨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上用古朴的字体写着《夏雨刀谱》。
"这是...?"
"你父亲留下的刀谱。"云无月轻声道,"原本存放在'听雨轩',银面抢走的只是副本。真本一直在林叔这里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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