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如丝,绵绵不绝地笼罩着大瓯地。
夜色已深,白虎堂后院的青石小径上,一个黑影踏着积水缓步前行。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莫七夜推开白虎堂后院的偏门,铁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左颊上一道寸许长的伤在烛光改往外渗着血。雨水顺着他的黑衣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水洼。
"堂主在密室等你。"一个身材魁梧的守卫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莫七夜点点头,将斗笠挂在门边的木钉上,迈步向内堂走去。白虎堂内灯火幽暗,墙壁上悬挂的猛虎下山图在摇曳的烛光中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
密室门前,莫七夜深吸一口气,抬手轻叩三声。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密室中央,白虎堂堂主元洪背对着门口,正在欣赏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他身材高大,即使只是背影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属下复命。"莫七夜单膝跪地,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元洪没有转身,依旧欣赏着那幅字画:"林肃死了吗?"
密室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轻微爆裂声。莫七夜感到喉咙发紧,但他知道拖延只会让情况更糟。
"属下……未能取其性命。"
"哦?"元洪终于转过身来,烛光下,他方正的脸在明暗影里,显得有些恐怖。他缓步走到莫七夜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他最得力的杀手。
"抬起头来!"
莫七夜抬头,对上元洪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灵魂深处。
"我派你去杀林肃,是因为信任你的能力。"元洪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刀,"告诉我,是什么让'夜枭'莫七夜失手了?"
莫七夜感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清楚元洪的手段,任务失败者轻则废去武功,重则性命不保。
"林肃……他……他醒过来了。"莫七夜低声道,"所以,我没得手。"
元洪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密室内回荡,震得烛火摇曳不止。他猛地收住笑声,脸色阴沉如水:"就因为这样?这不是理由!"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有一片擦过莫七夜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元洪俯身,几乎贴着莫七夜的脸低吼,"他若不死,将来必是白虎堂的危害!只要他当了帮主,白虎堂上下三百余口,全都要掉脑袋!"
莫七夜瞳孔微缩。他接任务时只知林肃是要杀他,却不知其中还有这等秘辛。
"属下不知情。"他老实承认。
"你当然不知情!"元洪直起身,在密室内来回踱步,"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现在,因为你的妇人之仁,整个白虎堂都可能为你陪葬!"
他忽然停在莫七夜面前,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伤他多重?"
"属下没有伤他多重,花无心派了人守卫他。"
元洪冷哼一声:"这点伤,死不了!又是花无心!"他转身走向密室角落的一个铁箱,从中取出一条通体乌黑的长鞭。
"血鞭之刑,三十鞭。你可有异议?"
莫七夜闭上眼睛:"属下甘愿受罚。"
"很好。"元洪将黑鞭扔在地上,"自己脱了上衣,去刑堂等着。我随后就到。"
莫七夜捡起黑鞭,退出密室。走廊里,几个路过的帮众看到他手中的黑鞭,纷纷变色,远远避开。
刑堂内阴冷潮湿,墙壁上挂着各式刑具。莫七夜将黑鞭挂在墙上的铁钩上,然后缓缓脱下上衣。他精瘦的上身布满了新旧伤痕,最长的一道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那是三年前一次任务失败后留下的纪念。
门外传来脚步声,元洪带着两个心腹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手持铜盆,里面盛着盐水;另一人则捧着一个木盒,盒中整齐排列着数十根银针。
"绑起来。"元洪命令道。
莫七夜自觉走到刑架前,将双手伸进铁环。两个心腹麻利地固定好他的手腕,又用牛皮绳将他上身牢牢绑在刑架上。
元洪取下墙上的黑鞭,在盐水中浸了浸。那鞭子通体乌黑,鞭身上布满细小的倒刺,浸了盐水后更显狰狞。
"第一鞭,罚你任务失败。"
黑鞭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重重落在莫七夜背上。倒刺撕开皮肉,鲜血立刻涌出。莫七夜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却一声不吭。
"第二鞭,罚你妇人之仁。"
又一鞭落下,与第一鞭交叉,形成一个血红的"X"。莫七夜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脊背流下。
"第三鞭,罚你险些害死全堂兄弟。"
第三鞭比前两鞭更重,莫七夜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昨夜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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