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不见五指,青云刹的牢狱深嵌山腹,石壁渗着阴冷的湿气。守夜的弟子抱刀倚墙,昏黄的灯笼在穿堂风中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忽然,檐角传来一声极轻的“嗒”,似飞鸟落瓦,又似枯枝折断。守夜人警觉抬头,却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下,袖中寒光一闪,他已闷哼倒地。
牢门铁锁“咔”地断裂,黑衣人闪身而入,指尖一挑,镣铐应声而开。汤安抬眸,借着微光看清来人——黑巾蒙面,唯有一双眸子冷如寒星。
“走。”黑衣人声音低哑,不容置疑。
汤安未及多言,便被拽起,二人掠出牢房,踏檐飞纵,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待青云刹众弟子察觉异样,冲入牢房时,只见空荡的刑架上悬着一枚乌木令牌,上刻“万胜”二字,在灯下泛着冷光。
“万胜宗……”为首的弟子咬牙攥拳:“好大的胆子!”
晨光初现,青云刹外的山道上已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范青云站在大殿前的石阶上,青衫随风轻扬,目光平静地望向山门方向。他身后,青云刹的弟子们已列阵以待,虽人数不多,却个个神色坚毅。
"师父,万胜宗的人来了。"大弟子赵寒松低声禀报,手已按在剑柄上。
范青云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丝毫紧张。他早已料到万胜宗不会轻易放弃汤安——那个昨夜被青云刹弟子抢回的年轻人。
马蹄声渐近,十余骑冲破晨雾,直抵青云刹山门前。为首之人一身紫袍,面容阴鸷,正是万胜宗执法长老司马严。他身后跟着十二名万胜宗精锐弟子,个个杀气腾腾。
"范青云!"司马严勒马停住,声音如金铁交鸣,"把汤安交出来!"
范青云缓步走下石阶,直至距离司马严三丈处站定。他双手负后,姿态从容:"司马长老远道而来,何不下马喝杯茶再谈?"
"少废话!"司马严翻身下马,落地无声,显露出深厚的内功修为,"汤安乃我万胜宗少主,昨夜被你青云刹的人劫走。今日若不交人,休怪我不客气!"
青云刹的弟子们闻言,纷纷握紧兵器。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范青云却笑了:"司马长老此言差矣。汤安自愿投奔我青云刹,何来'劫走'一说?况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据我所知,他在我这里的几日,我们把他照顾的很好。"
司马严脸色骤变,右手已按在腰间刀柄上:"范青云,你可知囚禁万胜宗少主的后果?"
"囚禁?"范青云摇头,"我范青云行事,向来有理有据。"说着,他从袖中缓缓取出一物,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那是一块乌金打造的令牌,正面刻着"万胜"二字,背面则是一朵盛开的莲花——万胜宗最高级别的宗主令牌。
司马严及一众万胜宗弟子见状,无不色变。
"这……这不可能!"司马严失声叫道,"宗主令牌怎会在你手中?"
范青云将令牌轻轻抛起又接住,动作随意却让所有万胜宗人的心随之起伏:"司马长老既然认得此物,就该明白它的分量。持此令牌者,如宗主亲临。现在,你还向我青云刹要人走吗?"
司马严面色阴晴不定,眼中闪过惊疑、愤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死死盯着那块令牌,似乎要看出真假来。
"令牌是假的!"司马严突然厉喝,"范青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我万胜宗宗主令牌!"
范青云不慌不忙,将令牌翻转,露出底部一个细小的符文:"司马长老若不信,大可查验这'莲心印'。普天之下,除了万胜宗宗主,谁能施展此等秘法?"
司马严上前两步,眯眼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那"莲心印"确实是万胜宗不传之秘,外人绝无可能仿制。
"这令牌……你从何处得来?"司马严声音已带上一丝颤抖。
范青云收起令牌,意味深长地道:"司马长老不妨回去问问贵宗宗主,为何将此物交予我们保管,你们自己人昨晚就把汤安抢走了,才留下了这个。"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司马严心头。他退后半步,眼中惊疑更甚:"胡说!宗主怎会将令牌交给一个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范青云轻笑,"看来司马长老对汤安的身份所知有限啊。"
司马严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身后的弟子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突然,司马严眼中凶光一闪:"就算你有宗主令牌又如何?今日我必要带走汤安!"话音未落,他已拔刀出鞘,一道寒光直取范青云咽喉。
这一刀快如闪电,正是万胜宗绝学"断魂斩"。寻常高手根本来不及反应便会命丧刀下。
然而范青云却似早有预料,身形不动,只伸出两指,在刀光及喉的刹那轻轻一夹。
"叮——"
金铁交鸣之声清脆悦耳。司马严的刀竟被范青云以两根手指生生夹住,再难前进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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