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所有人战战兢兢的大气难出,殿内齐贞紧蹙着眉,直到一道声音划破寂静。
“太后怎么样了?”是慕依拉,她跑着来的,发饰乱飞,青丝绕颈。
“陛下?参见陛下。”福身完,立刻快步小跑到床畔。
齐贞见势,起身站到一旁。
慕依拉把岑枝扶着坐起来,只见她无力嘴唇泛白,双颊无色的靠在了她怀里。齐贞欲阻,慕依拉反应极快的从袖口拿出一瓷瓶给她灌下。
在场所有人都惊得心跳到嗓子眼儿,她帮岑枝顺完气后,慢慢扶着她睡下。
太医令更是一脸求知,指着,“昭仪这是给太后吃了什么?”一脸嫌弃,更是怕断送了自己的命。
“莫慌,此物乃族中秘药,可缓解百毒症状。”随后自己拿着瓷瓶想喝一口。
齐贞拦下她,“既是药,怎能乱吃?”
慕依拉眼睛亮起来,齐贞把她护在身后,“解药,太医令早些研制。”
等齐贞转身,慕依拉哭的涕泪横飞。“太后一定要早点好起来……不是说好要等我一起去夜游京城,看遍繁华;说要带我见过草原没有的玩意儿吗?分明才过了两日不到……”然后扑在床边放声大哭。
妘竹更甚,早哭成泪人,抽噎的声音回荡在殿内,其余人都暗暗退去。
齐贞抬步出去,“查,彻查整个慈安宫。太后所有进出的饮食、御膳房都给朕彻查。”眼神狠厉,阴冷着一双眸子。
“所有涉事人等一律严惩!”扬手甩袖。
右统领连忙答是,吩咐手下一并散开搜了屋子。
妘竹在侧若有所思起来,见齐贞看过来,她只得安抚着慕依拉,小声啜泣。
旁的食物,都经于她手,若是出问题她应当是第一个知晓的,也定不会拿到太后面前去。
唯有齐贞,但是怀疑只能是怀疑,她也不再往那处想。
齐贞回神,无可奈何样子。看着面前这景象,温言安慰了慕依拉几句大步流星走到门口。
“朕还有些事,好好照看太后。”
奴婢不敢马虎,跪在地上答复。
“快拿热水。”慕依拉拧着帕子,帮着岑枝擦汗。
心疼的满脸苦涩,妘竹都看在眼里。蕊昭仪是个好人,在她眼里人没有三六九等,对人真挚有礼,对朋友更是两肋插刀。
“昭仪,奴婢来吧。您歇一会儿。”天色渐晚,慕依拉也是熬的双目布满红血丝。
她叉着腰,不服气似的。
“姐姐帮我打下手可好,下半夜我来看着阿枝。”
说着,看了眼昏睡中的岑枝,语气委屈的,天可怜见。
“我只是想陪着阿枝。”
妘竹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
跪在地上,摸了摸岑枝的手和额头,“太后退烧了。”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后半夜慕依拉果然守了一整夜,就这么一直握着岑枝的手。
嘴里念叨着,“阿枝,一定要好起来。”
妘竹知道,她心里也没底,要是这药解不了毒,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太医令再次来,已经是第四日午后了,熟练的把脉。
“毒性暂时延缓住了,现在只需一味药,解药便可大成了。”拈着胡须,叹了口气。
慕依拉丧了脸,此药断然难取。
“蕤竹枝。”太医令起身,比划起来。
“此药生于万丈极阴峭壁之上,通体形似蜈蚣,长满尖刺,开着紫色的花。”
摇摇头,“求此药,难如登天。”
齐贞只象征性的来看了几回。听闻此言更是怒不可遏,痛斥太医院一干人等废物。
宫门外
“让我见陛下!”林峄大喊,见没用,跪在地上,
“臣有事求见陛下!求陛下赐见!”
齐贞正在高墙之上喝着茶,听着“悦耳”的声音,他露出了笑。
小禄子连忙走出去,大呵道,“放肆!林将军可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宫门口如此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求陛下赐见!”重重磕在地上。“太后的病症等不得,求陛下赐见!”一句话,磕一次,他磕破了头,膝盖也磨烂了皮。
粗糙的石板上,全是他的泪与血。
南侧午门,前不久失修,除城楼上殿中修缮了,其余都是杂物乱放。
“陛下说了,林将军从午门开始,跪满整座皇宫,陛下就准您入殿面圣。”小禄子也不解,话还是要传的。
他的声音如惊涛骇浪,淹没了林峄心坎。
“臣领命。”重重叩在地上,掷地有声。
八月的天,宫廊来来往往的宫人,有的议论纷纷,有的感慨万千。烈日当空,热浪滚滚,燃烧着他的心,那种贯穿了全身四肢的痛彻心扉。
他快一分,他的枝枝就少痛一分。他始终坚信着。
齐贞望着他蹒跚匍匐的背影,咬碎了后槽牙。这就是岑枝喜欢的货色?挑衅皇权,胆大包天。
等着我,枝枝。
这一路血印子,午门绕满宫是多少距离。他一声没吭,满宫都嚷着他的不甘。寂静无声的皇宫,等来了他的一腔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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